我伸手想去撫摸她微腫的臉頰，我懊惱不已，到現在我的手掌還有一絲麻痛。雖然她說的話難聽了點，但我也不該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雪柔用力打開我的手，轉身鑽進車裏，車門被她重重地關上。我走過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急著上車，這時候，我跟她都需要冷靜一下。
我依著車門抽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讓內心所有的忐忑跟隨濃濃的香煙在身體裏兜上一大圈，接著呼出體外時，我下了決定，我應該對雪柔說些什麼，態度還應該是坦誠的。我坐進車裏，車內的空氣沉悶靜默，我艱難地在腦海裏搜尋著開場白。
與芝心、景先生他們的認識神奇而精彩，短短半年的時間裏所經曆的一切足以影響到我的一生，我該怎樣讓雪柔明白我內心對他們的這種別樣情愫？
最終我選擇了直截了當的方式，一五一十從我被琳拋棄開始一直說到剛才的鴛鴦戲水。我很欣慰雪柔沒在中途插嘴打斷我的講述，如果那樣，我或許又會胡說八道扯到別的什麼地方去了。
“那麼你還是承認了，你內心是愛她的？”雪柔聽完故事後的第一句話還是這麼尖銳。
女人的問題為什麼永遠都跟情啊愛的沾邊？難道她們不把心中的疑惑解開、理順就永遠不懂得死心？有些問題的答案不能要，要了就是對自己的傷害，這個道理她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是。”這次我回答得很幹脆：“不過，這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你覺得我跟景先生有可比性嗎？如果換做是你，相信你也會去選擇景先生而不是我。”
說這話時我心情沮喪到了極點，雖然我內心非常清楚的明白，景先生不一定是芝心不愛我的那道坎，但我還是願意將她不愛我歸咎到這個原因裏去。我逾越不過景先生，所以芝心沒有愛上我，我是這樣失敗的。這一點都不丟人。
“我依然會選擇你。”雪柔說。
“那是因為你先認識了我。”我說。
“那麼你現在還敢說你愛我嗎？”
“愛。”我說，但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你真不像個男人。”雪柔鄙夷地說。
“我不像個男人？”我瞪著銅鈴般的眼睛說：“我不像男人你會這麼癡迷我？”
“兩碼子事兒。”她說，然後就陷入到沉思裏。
我也沒再說話，對著一個聰明敏感的女人是多說多錯。我發動汽車向來時路駛去，得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到達農場下車之前，雪柔說了最後一些話：“我要走了，很遺憾你不愛我，但我愛上了你。這個假期上帝把你賜予我，就是想讓我的人生有一個美妙旖旎的經曆。我也不恨你，或許還能幫你達成願望。”
我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她絕塵而去的背影，我忘了問她，我有什麼願望要你幫忙達成？
景先生他們定在晚上出發，雪柔將與他們一同離開。女人真可怕，下午的時候她還聲色俱厲地辱罵芝心，可告別時，她卻能在芝心麵前假惺惺地灑出幾滴依依不舍的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