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之難後兩年,後米諾伊曆801年。
前默特帝國的國王古列洛·米諾伊(貝塔血脈米諾伊四世)在那場慘劇中喪生,其子米夏·米諾伊繼位,改後米諾伊曆法為默特曆法。
一時間,中央大陸進入了一段枯燥和平的時期。
異域的天空中,翱翔著各種人們道不清說不明的珍禽異獸,時不時地棲落在大陸地各個角落,仿佛是一群忙碌的監工,到處監督審視著大陸的重建。人們無暇與之逗趣,每個人的心裏麵對於那場戰爭依然是談之色變。
埋頭忙於重建的默特人仍舊保持著強烈的警惕心,時刻在擔心著前哨的鍾聲是否響起。他們隻希望這些辛苦壘砌的基石,能隨著他們年月的成長,越發的堅實牢固。
後米諾伊曆法,已被改成了默特曆法,曆法不變,隻是裝束變了,變得更加親民,不知這種“變”是否有意義。默特很多地方的老人們依舊回戀地叫著:“後米諾伊......”外來的旅者大都是不知曉默特語的,他們想當然的以為那是“米諾伊之後”,至於以後會是什麼,他們肯定不知道,而連老人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繼位了的米夏是否能像他父親那樣,給默特帶來繁榮昌盛。他們隻希望過著普通的生活——安居樂業。
在米夏看來,劫後餘生的老人們是這場災難中默特所遺留的最寶貴的財富,沒有之一。就連皇家法師團那些年長而又頑固迂腐的“老資曆”也是命令索易將他們勸退,索易無奈做了“壞人”,而米夏唱起紅臉,褒揚了他們在華沙之難中的出色表現。這樣的行為,不禁讓索易想起了大衛決死前的那句告誡。
壯年人在積極地重建著默特,在工作休息之餘,他們總是欣慰地看著一天完善於一天的那些浩大工程,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工,但是每當在傍晚完成了當天的工作,他們便是一起載歌載舞,在廣場中,在市集裏,在曠野上,一起歡呼,一起雀躍。在他們看來,默特不會再有如此地災難了,永遠不會。因為老人們總說:“默特有索易,萬事皆順利。”老人的話語仿佛是無比堅固的盔甲,穿在了這些辛苦勞碌的壯年人身上,讓他們無比地堅信,就算是天塌下來,這盔甲也必不毀壞。
米夏需要這樣的安慰,這樣的積極性。
而老人們的心裏呢,他們無非是清晨早早地起床,散步到教堂,到市集,到磨坊,到那些他們願意去的地方去。聊天,或是幫助婦女們炒炒麥子,陪陪她們的小孩,教他們唱幾首古老的默特歌謠。傍晚,他們不習慣於嘈雜的篝火晚會,老人們隻希望有那麼一條幹淨的石椅,一把音律齊準的古笛,奏出一曲不免有些懷念與感傷的夕陽歌曲,就夠了。
米諾伊城位於默特的北部,著名的皇室宮殿——哈斯宮殿矗立於此,背倚境內最高峰安比萊格峰的山腳下。在古列洛以前,這裏還隻是皇家私有的宮殿,極致奢華富麗,比起曆史上的所羅門宮殿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到了古列洛這裏,他便是大刀闊斧地改革起來,目的是要把哈斯宮殿變成默特人心中的聖地,不僅給予他們依靠,更給予他們所需。於是這位國王令人向宮殿底下挖掘建造出了可容納一百萬人口的地下避難所,並在宮殿周圍設立了諸多國家機關,到了古列洛執政中期,這項浩大無比的奇跡工程終於竣工。哈斯宮殿在修繕之後,已經顯得是超乎了當前文明的產物。裏三層外三層的環形劵廊,中央大廳的遼闊無比,讓人進入其裏便是油然而生一種自感卑微渺小,恍然隔世的感覺。哥特式的拱頂罩著大麵積的濾光玻璃,陽光的直射也顯得溫柔許多。
外來的人們每每到了米諾伊城,便要來此駐足驚呼,如此歎為觀止的奇跡建築世上也僅此一處。他們心裏產生的不是見到了世外奇跡的滿足,而是一種無以名狀的畏懼感。在過往的曆史長河中,它經曆了無數次的天災人禍後依然巍然不動,也不少不軌者打過它的主意,包括之前的華沙。華沙對默特人的恨已然深入骨髓,她瘋狂地想著摧毀掉了默特人的精神支柱,三天三夜的轟擊下哈斯宮殿依然紋絲不動,僅僅是最外層的城牆碎裂了小半。當時避難進地下避難所的人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正在被這個怪物所襲擊。侵犯者數如星沙,但成功者還未出世。
是以,縱使敵人侵占了整個默特,但是對於哈斯宮殿這個避難所來說,它也足以成為領導人和敵人周旋談判的最後砝碼。默特人不比特洛伊人,特洛伊人的智商是保守的,保守的“防火牆”成了“木馬”的用武之地。古希臘的文明複製到這裏,但跟哈斯宮殿拒絕外犯一樣,默特人的智慧也拒絕了特洛伊人的那部分愚蠢......默特曆五年,中央大陸逐漸複蘇,基本達到了人們的預想水平。
國王米夏也是進行了戰後反思,誠然對方足夠強大,但是古列洛在軍事方麵的平庸才能以及在外交上麵的自視過高,使得華沙之難中戰時的請援成了空談。米夏在繼位一年後就派出四名大使出使到了巴儂五地,並與巴儂五地的領袖:拉加巴薩·加米勞簽訂了《默-巴雙邊合作條約》,涉及商業、軍事和秘法的研究等方麵,也造就了默特一係列港口的美名,特別是索爾地區。加米勞稱“這是一次神聖的締約”,而巴儂人的大批遷移也給帝國帶來了一定的麻煩,索爾地區的首府索熱城成了水陸要塞,擁擠現象不勝枚舉,索爾人另開辟了兩條路——芬司大道和萊倫大道。地區領導人莎朗·約翰長老親曆了整個建造過程,這位索倫斯貴族是索爾人最敬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