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警局。
蘇纖暖一出來就打了個寒戰，手搓了搓雙臂。已是初秋，夜晚已經有絲絲涼氣。可是，真正涼的卻是一顆心。到現在蘇纖暖的腦海裏都是顧朵跳樓時那滿臉的絕望，她笑得蒼白，看著蘇纖暖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輕聲說，“粟粟，一個舞者再也不能跳舞等於星星失去了光芒再沒有存在的意義。”說完，掰開蘇纖暖的手任由自己墜落……
想著眼淚慢慢滑出了眼眶，蘇纖暖吸了口氣，抬頭看著天空，朵朵，你不是說會陪著我去維也納麼，可是現在你人呢？你剩我一個人，讓我怎麼辦，讓……王俊凱又怎麼辦。想到這，蘇纖暖的眼皮重重跳了下，用手臂抹了抹眼淚，向醫院奔去。
當蘇纖暖氣喘籲籲地到了醫院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蹲在急救室門口的少年。如果不是他聳動的雙肩，蘇纖暖都要以為他睡著了，蘇纖暖輕輕走到他的麵前。
“嵩嵩……”
“朵朵！”王俊凱馬上驚喜地抬起了頭，蘇纖暖愣在了原地。
“嵩嵩……朵朵她……”蘇纖暖強迫自己忽略他滿臉的淚痕和看到是自己時的失落和厭惡，張嘴剛說了幾個字，王俊凱就站起身來，冷冷地注視蘇纖暖，蘇纖暖終是說不下去。
“為什麼不救她？！”王俊凱冷硬的聲音穿進了蘇纖暖的耳膜。
蘇纖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你是在怪我？沒有拉住朵朵！”
蘇纖暖清楚地聽到了那一聲冷哼，“不要說那麼好聽，你根本就是在冷眼旁觀不是麼？”
“原來……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人。”蘇纖暖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難道不是麼？蘇纖暖你告訴我，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易依會哭著告訴我是你阻止她去救朵朵！”王俊凱的聲音俶爾放大，聲音在醫院走廊震蕩，卻不及蘇纖暖心裏震蕩的一分。
“你信了，不是嗎？”蘇纖暖低下頭，一滴眼淚順著眼眶流出，滴落在地板上，消失無蹤。
王俊凱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嵩嵩，我們認識有十二年了吧，到現在你問我為什麼不就朵朵？可笑嗎？”蘇纖暖抬起頭，笑得有些悲哀。
“朵朵是我從小交往的好朋友，不用你說，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救她。”蘇纖暖眼神裏少見的堅定，卻在下一秒被無盡的悲哀代替，“勸不了她，救不了她，是我沒本事。但你憑什麼說，我冷眼旁觀，救憑易依片麵之詞你就信了？”
蘇纖暖以為王俊凱會沉默，但事實上王俊凱回答了她，隻那一句話把蘇纖暖打入了地獄。
“就憑……你喜歡了我這麼多年啊……”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蘇纖暖；你以為你掩飾得很好嗎？你以為你費盡心思跟在我身邊，我察覺不到為什麼嗎？”王俊凱一個字一個字地伏在蘇纖暖耳邊說。
“原來你知道……原來這些你都知道！”蘇纖暖顧不上滿臉淚水，歇斯底裏的嚷嚷，聲音在走廊內顯得格外尖銳，“原來你不是不懂，你隻是在一邊旁觀罷了！”
尖銳的聲音並沒有引來護士，似乎在醫院這所冰冷的房子裏，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有發生，似乎平常得像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樣。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斷了蘇纖暖的所有言語，蘇纖暖的頭偏在一邊，淚水已經流不下來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刺痛著，也刺痛了蘇纖暖的心。
“說這些夠了嗎？就像你說的嵩是高山，粟是大米一樣，你難道從來都沒想過你個問題嗎？高山上怎麼會長大米呢，你看一個名字就透露了，我和你就像高山上永遠不可能長大米一洋，絕不可能。”王俊凱的目光緊緊攥著麵前的蘇纖暖的臉側上的清晰的巴掌印，胸口傳來了細細密密的疼痛感，但都不及今天在醫院看到顧朵冷冰冰的屍體時痛楚一分，一想到這些都是麵前的人見死不救而來的，滿腔的怒火促使他說出來的話不留情麵。
蘇纖暖低著頭，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唇，淚水再次洶湧而來。
許久，蘇纖暖才抬頭淚眼模糊間，隻能看見王俊凱雖然有些狼狽卻依舊堅毅的臉側弧線，頭再次往上仰了仰，四目相對，蘇纖暖看不清楚王俊凱眼裏是什麼情緒，隻知道自己一定是很讓人發笑吧。
“所以，小醜的故事好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