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說什麼,幹脆麵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把將我推了出去。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她大半個身子在沙子裏,而且她原本就是小孩兒的尺寸,所以她這一下結結實實地推在了我的小腿上,我下盤不穩,立刻就跌了個狗吃屎。
我吃了一嘴的沙,背過去對著她冷笑:“等我辦完這事,你丫給我等著。”
弄不死你。
我渾渾噩噩地又走了一段時間,終於出了沙漠。陽光一下子被烏雲遮蔽,我才看清麵前的景象,眼前似乎又變成了普通的動物園,一個個籠子裏裝著各種不同的動物,每個籠子上都掛著不一樣的銘牌。
……這才是動物園啊!
我挨個地找尋,從奄奄一息的野雞一直到精力過剩的黑熊,忽然聽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聲音,著實挺淒厲的。
我往那個方向看去,赫然就發現一個飼養員提著一個小籠子,那籠子裏有一隻黑黃相間的小動物正扭來扭去,嘴裏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我走近了些,才發現這小家夥長得非常周正,皮毛發亮,就和圖片上的浣熊一樣,估計就是幹脆麵她妹妹沒跑的了。
於是我立刻攔住那飼養員。那飼養員也挺奇怪,一直把帽簷壓得很低,還一直側著身子,幾乎要看不見正臉。我問:“同誌,你這是帶這隻浣熊去哪裏啊?”
“送走。”飼養員的聲音真是嚇了我一大跳,仿佛患了嚴重的感冒,鼻音重得像是根本用鼻子在說話一樣,簡直雌雄難辨。
我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兒熟悉,但沒放在心上,又說:“咱們打個商量,能別送走嗎?”
“憑什麼?”飼養員問我。
“憑證件……”我一摸口袋,想掏出國安局的證件,這才發現我今天穿的是便裝,根本沒把工作證帶在身上。
飼養員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我,提著籠子往前走。
看來是沒辦法了,我先和局裏聯係下吧。
看著我要離開,籠子裏的小浣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對著我眨巴了一下,忽然發出了更加淒厲的聲音。
一個心底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救救她!”
五
也不知道我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我忽然心生衝動,一口氣衝到飼養員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伸手就要去搶他手裏的籠子。他反射性地退後一步,也不肯撒手,我們就在那邊拚力氣,他似乎還惱羞成怒說:“你要做什麼?”我隻好回答:“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啊……”
拔河拉鋸戰經過了三分鍾,我終於忍不下去,一腳踹在了飼養員的胸口,隻見他愣了愣,然後鬆開了手,忽然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
喂?不對勁啊,飛出去怎麼會有延時啊?
我還在發愣,手裏的籠子已經自己打開了,那浣熊爬了出來,對我說:“謝謝你,勇敢的美少女戰士,你真是正義與美麗的化身,我們浣熊家族會永遠記得你的……”
……我去,現在演的究竟是哪出?
周圍忽然掌聲雷動,我回過頭來,發現國安十八局一大群認識的熟人都湧了過來,一團二團三團四團,還有亂七八糟一大堆的同事……
我看得目瞪口呆。
那個飼養員爬起來,一把掀掉帽子,哭喪著臉說:“姐姐,你怎麼可以踢我胸口啦?”
……飼養員竟然是我妹妹陸發發!
大哥,誰來幫我托一把我合不攏的下巴?
三團的夢蝶走過來,打了個響指,我麵前的一切都像是烏雲散盡,之前那種魚眼鏡頭的感覺又出現了,很快畫麵又重新恢複。
我的麵前,根本沒有動物園,隻是一大片廣袤無垠的綠地,不少變成了本體的妖怪紛紛又變回了人類實體,有些人頭上還套著各種動物的帽子。
我大概能想象到發生了什麼事。
從我們進入動物園的一瞬間,應該就已經走進了幻境,我的同僚們還樂此不疲地扮演了形形色色的動物和角色……
簡單來說就是,我被耍了。
我有些頭痛地歪著頭,看著一大群還在鼓掌和狂歡的同僚:“……誰來給我解釋下?”
林誌生和幹脆麵一起走過來,他們推著一輛小車走來。
這時候,所有人都開始倒數:“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