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服軟,麵帶微笑說:“嗬嗬嗬嗬,請問您還有什麼要求?”
二
不幸的是,隔天我就真的去了動物園。
這太喪心病狂了。
虧我還特意引那幹脆麵——是的,我已經決定直接喊白靈幹脆麵了——去了領導的辦公室,將她的無理要求和盤托出,希望腹黑到骨子裏的領導直接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逼死丫的。哪裏知道那貨提出“我希望你們的人可以陪我逛逛人間”這麼無恥的理由,竟然得到了上至主任下到林誌生的全體同意。
我一時間差點沒喘上氣。
主任:“挺好的,小姑娘理由也很充分,她要做這個鑒定也是需要勇氣的,那我們這裏自然也有義務要帶她了解了解這裏的環境。”
我恨極:“什麼小姑娘啊,領導她三百歲都打不住,不信咱們去做個骨齡檢測。至於什麼了解環境就更扯了,大可以打電話給國安局啊,馴妖師那麼多,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強壯丁,憑什麼要我做導遊啊?”
主任立刻說:“雖然可能超過了我們工作的範圍,但也不失是一個鍛煉的機會,昨天開會的時候,上頭又強調了黨員先進性……”後省一萬字。
最後又提了下:“明天就去吧。”
幹脆麵回過頭,對著我眨巴了下眼睛:“看到沒?”
我恨不得扒了她本體的皮當大衣,回頭又看林誌生:“林誌生,你說句公道話!”還連著對他眨了三下右眼,意指我隻能靠他了,要是幹得好就連請三天奶茶。
林誌生心領神會地點頭,立刻對著主任說:“多好啊,帶薪放風呢。”
主任也附和道:“就是嘛就是嘛,小林就是識大體。”
我踹他:“放風個呸呸,你還中風呢。”
綜上所述,我、林誌生以及一隻毛色不太對的朏朏齊刷刷地站在了市動物園的門口。
再補充一句,現在才上午八點,平時這個點兒我還在睡覺,動物可能也需要睡覺,所以到現在還沒開門。
我神情恍惚地掃了林誌生一眼:“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他老神在在地回我:“哎嘿,忘記查開門時間了呢。”
“那你一早上連打十個電話把我挖起來是什麼意思?!”
幹脆麵說:“又沒關係,早來就早來唄,咱們聊聊天。”
林誌生誇她:“就是嘛,還是小白靈懂事。”
救命!這局麵怎麼顯得反而是我不正常?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有點兒悟了,今天我就是跟著倆精神病來動物園考驗自己的人性了,但願我可以把持住,不要從此誤入歧途,走向精神有疾的不歸路。
我走神了一會兒,才發現林誌生和幹脆麵的話題已經從動物園怪談轉到了神鬼傳說真實性的範疇,林誌生反複強調精衛填海的不科學,就算每次她抓一袋水泥扔下去也填不平海啊,而幹脆麵則說你怎麼知道精衛不能有航母那麼大?
我覺得心好累啊。
當他們的話題終於要轉向禍鬥排便方式的時候,動物園開門了,真是謝天謝地!
我自告奮勇去買票,賣票的是個語速很慢的老頭兒,他拉開玻璃板,露出一個半圓形的狗洞,從裏麵塞出一張塑封過的價目表,然後眼皮子抬了抬,淡定地說:“你們可以買家庭套票。”
這話說得我很不愛聽,我立刻反駁:“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是一家人?”
老頭用指甲點了點價目:“套票比零賣便宜50。”
我激動地說:“謝謝,我們是一家人,請來張套票。”
這個時候,我聽到背後那兩個活寶一起發出了冷笑,默契程度令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有血緣關係。不過我這人的優點之一就是臉皮厚,我假裝沒有聽見,還熱情地和他們揮手:“寶貝~孩子他爸~這裏這裏~”
這一瞬間,我覺得祖國未來電影事業就靠我了。
然後我看見林誌生也跟我熱切地招手:“孩子他媽,你順便去買杯爆米花來,買最貴最大的,孩子想吃!”
……看來祖國電影事業有更好的接班人。
走進動物園的時候,我用膝蓋撞了一下林誌生的關節,卻沒能放倒他,他卻一個反手摘掉了我的遮陽帽,我隻能去追著要。幹脆麵翻著白眼說:“拜托你們做一點更像成年人的事情好嗎?”
我笑得合不攏嘴,又一路追上去。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起走進動物園的瞬間令我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三
踏進動物園的一瞬間,我感到了不對勁,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像是被潮水浸沒了,耳膜感覺到水的壓力,一陣陣往裏,視覺上則是更像魚眼鏡頭,正中間的畫麵像是噴泉一樣膨脹到我麵前。
等這個症狀緩解的時候,我就看見兩頭大象一左一右高舉著鼻子往我們身上噴了些水,然後四隻紅鼻子的馴鹿披著彩虹一樣的披風載著一輛奇怪的木車在我麵前停下,車上寫著“歡迎光臨……”這樣的字樣,我還在好奇為什麼在車上要加省略號,就看見兩隻白鷺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