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寒山外,十裏坡。
坡上荒草成堆,幾個孤零零的土包似乎想要見證今天又有誰將在這裏送葬。
四周幹枯的樹木像是臨死之人哭喪著的臉,正中間,放著一副黝黑的大棺材,在等待著他的新主人。
陳風冷喝道:“不必裝神弄鬼,滾出來。”他心中的殺意無比激烈。
“嗬嗬嗬,少年人火氣不小啊。”一個腔調古怪的蒼老聲音自棺中傳來,雖然在笑,但更像在哭。
“嘩。”棺材蓋被掀飛,一個身披黑袍、頭戴鬥笠的人緩緩從裏麵走了出來。
陳風寒聲問道:“就是你殺了鶴寒山的村民?他們和你有何仇怨?你為何要這麼做?”
黑袍人陰測測的笑道:“哈哈哈哈,他們本不該死,可是因為認識你,他們就該死。”
“嗆。”宛若一聲龍吟,陳風的長劍已然出鞘,夾帶著風雷之勢,追魂奪命般的朝黑袍人刺去“我要你的命。”
陳風的劍快,黑袍人的反應更快,用自身元力瞬間在身前凝成一片藍色波紋,整個人向後飄去,口中怪笑道:“噓噓噓,你就這麼恨我嗎,一見麵就下死手?嘎嘎嘎...”
黑袍人的話讓陳風怒不可歇,整個人騰空而起,長劍在風中蕩起道道劍芒斬向黑袍人,正他的拿手絕技,懸空劍。
黑袍人且戰且退,伴著詭異的笑,從不主動向陳風出招。
陳風對黑袍人恨意無比強烈,他隻恨不得馬上殺死對方。
“突風刺。”
“黑龍探雲手。”
兩道磅礴的元力猛烈的碰撞在一起,黑衣人僅退了一小步,陳風則是整個身體被彈得倒飛而去,吃了暗虧。
長劍在地上劃出一條狹長的劍痕,陳風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聲道:“你的修為既然比我高,為什麼一開始不出手?”
黑袍人的笑意已經不見了,陰測測的說道:“直接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痛苦,哈哈,你的聲音怎麼沙啞了,是因為痛苦嗎?你也會知道痛苦嗎?”
聽了對方的話,陳風幾乎被氣得站立不穩,冷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既然這是你臨時前的願望,我便滿足你,免得閻王問你因為什麼被殺,你答不出。”黑袍人便說便摘下頭上鬥笠,露出一張蒼老的臉,老人臉上盡是傷疤,須發皆白。
“你還記得孫聚友嗎?”老者森然的問道。
陳風道:“你是為他而來?”孫聚友,正事“賈老板”的真名,陳風怎麼會不記得。
黑袍老者道:“不錯,我是他的師傅,老夫這輩子隻有聚友這麼一個好徒弟卻被你殺死,你說,老夫豈能放過你?”
“事情因我而起,有什麼衝我來,你難道不知道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嗎?”陳風質問道。
“老夫說過,因為認識你,所以他們得死,規矩?哈哈,你說的規矩都是強者強加給弱者的,誰強,誰就是規矩,今日老夫比你強,老夫就是規矩,我要叫你生不如死以慰友兒在天之靈。”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陳風再一次出劍。
麵對陳風的邀戰,黑袍老者卻是又一次得退去,口中笑道:“別急著送死啊,我們慢慢玩,給你看樣好東西。”說著從腰間拿起一隻笛子,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不消片刻,一道人影不知從哪裏串了過來,站在黑袍老者後麵,動也不動,幾隻白色巨狼在周圍不斷徘徊。
“是你?”陳風微微吃驚,因為站在黑袍老者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被陳風放走的賊人之一,燕六。
此時的燕六舉止古怪,表情猙獰,不斷的吱呀咧嘴,與其說他是人,倒不如說他更像隻野獸。
陳風淡然的開口問道:“你把他怎麼了?”他雖然衝動,卻並不愚蠢,光論修為,他已然不及,看黑袍老者勝券在握的樣子,顯然還有後手,所以他需要拖延時間,盡快平複下自己的心情,以求勝機,不然此戰必敗無疑。
黑袍老者笑道:“嗬嗬,不是我把他怎麼了,而是我成全了他,他不是說想要替友兒報仇嗎?友兒死了,可是為什麼他還活著?好啊,他想報仇,我給他報仇的機會,助他修煉了我門秘傳神功獸王練體,他現在的實力連我都得小心應對,想來,他還是要謝謝我的。”
獸王練體確實是鄭國四大派之一黑水門的秘傳絕技,然而這門武學是有殘缺的,它雖然能讓人在短時間內融合某些野獸的特性,從而實力大增,但修煉者卻會精神恍惚,慢慢神誌不清,最後淪為半人半獸的怪物。黑水門製有一物名為催魂笛,就是專門用來控製這些走火入魔的練功者。到頭來,練功者反倒為別人所控製,淪為行屍走肉,是以盡管這武技威力無比,卻鮮少有人願意修煉,江湖中人都把“獸王練體”叫做練屍決,有此可見此功歹毒。而這黑袍老人正是黑水門有數的高手,綽號黑龍探雲手,平生殺人無數,行事狠辣,在鄭國江湖也是赫赫聲名,卻是和弟子孫聚友極為投緣,宛若父子,是以聽到孫聚友被殺的消息,悲痛欲絕,不遠萬裏前來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