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盛夏,可是鶴寒山的天氣卻還是微涼,站在山坡處凝視著下方的村落,盡管眼前一切似乎有些熟悉,可人卻已不是當年的模樣,正應了一句“物是人非”。
馮家興拍了拍陳風的肩膀,道:“阿風,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趕快回去看看吧。”
“嗯。”陳風的眼中閃過憂傷,那本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
“阿風哥,我陪你。”
“唉。”馮家興歎了口氣,也跟著二人朝老陳的故居走去。
原本那個樸實無華的小房子由於無人修補,早已被歲月腐蝕的千瘡百孔,屋頂坍塌了,四周的牆壁都有些殘缺,房門不見,裏麵空蕩蕩的,隻有灰塵。
想起曾和爺爺、奶奶、哥哥一起在這裏度過的時光,陳風不覺間眼角微濕。
“這些年,這裏能用的東西都被鄉親們搬出去了,阿風,你也別見怪,他們也都是窮怕了。”馮家興道。
“那些東西本留著也無用,鄉親們拿去便拿去吧,當年大家也幫了我家不少忙。”陳風溫言道,又有誰能聽出他的憂傷,睹物思人,可除了這破敗的房子,自己連留作念想的東西都找不到了。
“阿風哥,別這樣,你爺爺奶奶在天有靈也不會願意你難過的。”小蘭勸道。
“是啊,阿風...”馮家興也要勸解,隻是話還沒說完便被陳風打斷。
陳風看著土炕,眼中空蕩蕩的:“馮叔,小蘭,我知道你們也是為我好,可是我現在想一個人呆著。”
“可是...”小蘭還要說什麼便被馮家興拉住。
“好吧,阿風,凡事看開些,晚一點我讓小蘭給你送飯。”說完,馮家興拉著小蘭離去,不時歎氣。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陳風自言自語的說著,便躺在了炕上,絲毫不在意那蕩起的灰塵。
他一會平躺,一會側臥,一會又趴著,時而笑笑,時而感傷,就這麼不知道過了多久。
“阿風哥,你怎麼能睡在這裏啊?我給你帶了飯菜,可能不好吃,但是希望你不要嫌棄。”小蘭拿著兩個緊扣在一起的飯盆放在陳風麵前。
“謝謝你。”陳風起身,微笑的說道,他知道這個小姑娘對他的關心是真誠的,不帶雜念的,她還是一樣善良,和從前一樣。
靜靜整整的幾道菜扣在三大碗米飯上,有蛋有肉,可見非常用心,雖說這種飯菜在有些人眼中不算什麼,甚至不屑一顧,但陳風知道,在這個窮僻的山村有時連饅頭都吃不飽,因此他心下不禁感動。
狼吞虎咽的吞下幾口飯菜,陳風稱讚道:“真好吃,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真的嗎?”聽到陳風的話,小蘭狠開心,看著陳風的樣子道“阿風哥,你慢點。”
陳風道:“當然是真的,嗬嗬。”他在小蘭身上能感到一種久違的溫暖,就像豆芽一樣。
“小蘭,小蘭...”隨著呼喊聲,一個和陳風年紀相仿的少年跑了進來。
看見來人,小蘭也是一喜,隨即道:“鹽哥,你怎麼來了?”
“你還說呢,你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我看見馮叔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呢,你怎麼跑到這了,咦,他是誰啊?”少年看向陳風的眼光明顯包含警惕,隨即拉住小蘭的手,就好像是怕自己的寶貝被別人偷走一樣。
不待小蘭和陳風說話,他還補了一句“警告你,不要打小蘭的主意。”
“哎呀,行了,鹽哥,你腦子生蟲了嗎?”好不容易逮住說話的機會,小蘭一臉無奈的看著少年直翻白眼。
“什麼?我...他...”少年氣息一窘,有些語無倫次。
“什麼你我他的,這是阿風哥,你不會忘了吧。”
“阿風...”少年仔細的想了想,隨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猛的一拍腦門,道:“我想起來了,這裏原來是阿福阿風的家啊,你是阿風。”
“是啊,我是阿風,你是?”陳風感覺眼前的人很眼熟,自己小的時候肯定認識。
“我是...你猜?”少年剛要回到,似乎想起了什麼,改變了主意。
“猜什麼猜,哼,阿風哥,鹽哥小名叫綠豆眼。”小蘭說到這,忍不住捂嘴一樂。
再次聽到自己的小名被喊出來,少年的臉都綠了,因為這個名字可不怎麼好聽。而陳風卻被這個名字激起了童年的記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