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割了多久,馬遊來的小刀終於停了下來。
陳風額頭盡是細密的汗珠,但從始至終未哼一聲。
馬遊來道:“哎,好了,小兄弟以後隻要小心修養就會慢慢恢複的,倒是小兄弟的意誌力讓馬某十分佩服啊。”
“馬神醫過譽了。”陳風道。
這時袁公子走了過來,笑道:“馬神醫,這次多謝...”話還未說完他急忙退了一步,老者瞬間閃到其身前,因為他們都發現了馬遊來的神態異常。
隻見馬遊來眉頭緊緊皺褶,仿佛承受了什麼巨大的痛苦,口中道:“不要過來,不要碰床上的血,那箭傷有劇毒。”隻見他抬起手,兩根手指腫脹無比,不是正常的發紅,馬遊來急忙挑了個離眾人較遠的位置,揮起小刀便朝兩指斬去,兩根手指應聲而斷。
袁公子目瞪結舌,道“馬神醫,這是怎麼了?”
強忍著斷指劇痛,馬遊來道:“我剛才也未看出端倪,隻是那箭傷確實有毒。”
“那要什麼做才能治愈呢?”袁公子追問道。
“這...小兄弟種毒箭已經半月了,恕馬某無能,實在想不出辦法。”
雖然心中驚異,但陳風寬慰袁公子道:“袁兄不必介懷,縱然箭上有毒,可是我還不是好好的活了半個多月,沒事的。”
“馬某實在無能為力,說不定是小兄弟體質特殊,無須治療也能安然無恙。”
“...”
也隻能如此了,送走馬遊來時,袁公子額外給了他好多賞錢,以彌補對其斷指的愧疚。
這段時間,袁公子每日裏都與陳風促膝長談,袁公子盡喜歡討論一些天下大事,陳風雖然知之不詳,但也能說出自己的見解,往往與袁公子不謀而合,兩人甚歡。陳風也知道了袁公子隻不過是路過函股鎮,他也有想過袁公子結交自己可能是因為自己修為的緣故,但是這太平年間元武再高有什麼用,何況自己現在還什麼也不是,袁公子卻在此陪自己待了這麼久,這份情義足以讓陳風感動。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七天,在這七天裏,陳風的傷勢並未加重,傷口開始結痂,除了小腿還不能正常行走之外,基本無大礙了。
這一日。
“公子,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廖城主的傳書已至,必須盡快趕往牙城。”劉姓老者對袁公子說道。
袁公子皺眉道:“可是陳兄弟的傷還沒有好,我若此時離去豈不是不義。”
老者急道:“公子,以大事為重啊,屬下觀陳少俠並無中毒跡象,傷勢已無大礙,修養些時日便會好,隻是公子的事耽擱不得了。”
“唉,隻得如此了。”
輕輕敲了敲陳風的房門。
“袁兄,你來啦。”陳風欣喜的說道。
袁公子看著陳風,有些難以啟齒,終究還是說道:“陳兄弟,我要離開函股鎮了。”
終於還是要走了嗎?陳風早料到袁公子不會在此地停留太久,但一聽到此話還是忍不住心中沮喪,道:“袁兄何時出發?”
“陳兄弟莫要如此,實不相瞞,其實我也不舍和兄弟分開,可要事在身不得已啊,陳兄弟可有要事?若沒有,不妨隨袁某一同前往。”
其實袁公子邀請的姿態已經很明顯了,可是陳風確實有事,不能注定了一路相隨。
陳風為難道:“袁兄,我還要去老家打探我哥哥的消息,實在不能長時間...”
“哎,兄弟不必多說,你既有事,我又豈能強求。”袁公子一擺手,大度的說道:“我走之後,陳兄弟安心在此靜養,傷好了再去打探令兄的消息吧。”
陳風沉吟道:“不了,既然明日袁兄啟程,那我也打算明日離開。”
因為傷口大多已經結痂,所以陳風美美的泡了個澡,第二日清晨出門,又換上了一身白衣,手裏多了把靛藍色劍鞘,裏麵裝的是袁公子送給他镔鐵長劍。
兩人一個要繼續向邊境趕,一個要去北方,剛好走的一南一北,所以不能同行,隻得在客棧門口分別。
袁公子依依不舍的對陳風說道:“陳兄弟,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麵對離別,兩人心中都有不舍,但無奈二人此時都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袁兄,我...”對麵袁公子,陳風還是心有慚愧的,袁公子身份不低,對自己百般照顧,而他誠心相邀的時候,自己卻不能相隨。
袁公子微微搖首道:“不提傷感之言,陳兄弟,不知你的理想是什麼?”似無意的拋出一個問題。
我的理想?陳風心中一愣,說實話,他長這麼大,很多時間都是為別人的期待而活著,從沒想過自己的理想...有什麼比親人更重要的呢?爺爺、奶奶、呂爺爺這些人早已離自己而去,可哥哥和豆芽尚在這個世上,自己的理想大概就是親人團聚,有一個溫暖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