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淺溪此話一出,氣氛更加尷尬了,照醫生的說法,如果童淺溪照顧傅州城,他的病情可能有起色,可傅母是一百個不願意讓這個害自己兒子變成這樣的女人留在他身邊。
但她神色中隱約的猶豫讓童淺溪知道,再努力一把,傅母應該就會鬆口。
畢竟與其他傅家人不同。傅母關心的事傅州成這個人,隻要他能醒來,讓童淺溪照顧應該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阿姨,求您了,”童淺溪語氣堅定,“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州城。”
“隻有這個辦法?”傅母有些不甘心。
醫生頷首:“傅先生的情況並不罕見,病人現在沉浸在精神世界中,如果有對他而言重要的人呼喚,可能會更早醒來。”
情況如此,傅母也沒有辦法,她長歎一口氣,轉身走向病房外。
看著傅母走遠,傅家人也跟著離開了,在病房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童淺溪這才手撐著地,從地上緩緩站起來。
她的腿疼痛不已,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後,這才一步步向傅州成走去。
童淺溪坐在陪床凳上,看著病床上了無生機的傅州成,目光複雜。
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見到傅州成熟悉的眉眼後,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半晌,她才輕輕的問了一句。
“傅州成,為什麼?”
這句為什麼包含的內容太多,曾經童淺溪以為自己了解他,了解這個相處了三年的男人。
他自負,冷酷,不講道理,凡事都得順遂他的心意。
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看不懂他,看不懂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態度,什麼感情。
呆坐了一會,童淺溪隻覺得腦內一片混亂,思緒繁雜,卻理不清楚。
她幹脆停下思考,重新將目光投向傅州成。
平日裏素來意氣風發的他靜臥床上,眉宇間的戾氣消失,便露出平日被鋒銳的氣勢遮蓋,不那麼顯眼的容顏。
他斜眉入鬢,眉色濃鬱有神,鳳眼眼角微挑,勾起的弧度有些撩人,挺鼻如他的性格般果斷鋒利,如一把頂級的刀,賞心悅目,薄唇淡紅,因病有些幹燥,卻有種病態美,看上去比那些當紅明星耀眼不少。
童淺溪著了魔似的,伸手碰上他的麵頰,從眉眼到鼻唇,細細描摹一邊,待指尖從他下巴滑落時,心跳已不平靜。
三年了,她與他的婚姻一直像逢場作戲,他表現的從不在乎,現在看來,她竟是一直都是錯的嗎?
童淺溪忙搖了搖頭,挽救了即將纏繞另一個死結的思緒,起身端來一杯水,用棉簽沾水潤澤他的唇瓣。
事情不管如何,她都不想幻想,現實從來毫不留情,幻想太美好,若是真相與之不符,她不知道又要多傷心。
童淺溪隻想好好照顧他,還了他的恩。
…
另一邊,傅家上上下下十幾個人一同出了醫院,一直跟在傅母身邊的董月林--也就是傅州成二爸的妻子--對傅母道:“大嫂,你也別太擔心了,州城這孩子做什麼都是頂好的,向來吉人自有天相,估摸著過幾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