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州成闔上雙眼,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敲了兩下。
“從現在開始,她就由你負責。”
“不惜一切代價調理好她的身體。”
“記住!我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
又是漫長的一覺,但這次沒有做夢,童淺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個千瘡百孔的漏鬥,每一次呼吸都在損耗著自己的力氣。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皮重得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若不是另一雙手在她臉上又拍又捏,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一覺睡到什麼時候。
“淺溪,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
一個銀鈴一般的聲音傳進耳朵,剛睜開的眼裏印進馮蘇堇那張嬌小的臉,童淺溪愣了一下,心中的疑惑大於安慰。
“小悅,你怎麼來了?”她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目光越過馮蘇堇的肩頭尋找傅州成的身影。
她住院的事情知道的人不會太多,想到馮蘇堇和傅州成的關係……
童淺溪心裏一緊,該不會是傅州成把她帶來的吧。
思緒剛起,便被馮蘇堇打斷:“我是你閨蜜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來看看呢?”
“對了!你怎麼會忽然流產呢?那個男人是誰?”
是誰?
童淺溪疲憊的捏著自己的手指,心底一片涼薄,她緩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想提這個話題。
但顯然馮蘇堇也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她停了一下,聲音陡然壓低,一副神秘莫測的靠近童淺溪:“不會是程……”
“不是!”童淺溪害怕她說出那個名字,立刻打斷了,“不是他!”
“那會是誰?”馮蘇堇眼睛眨巴,滿是狡黠。
童淺溪臉色越發的蒼白,語氣帶上了幾分哀求,“蘇堇,是從法國回來過後的事,別問了,不是你認識的人……”
“你看你,連我都不能說嗎?還說什麼好閨蜜!”
“說出來,好歹我也能幫幫你啊!”
話音剛落,沒等童淺溪再做反應,馮蘇堇眼角的餘光已經瞥見傅州成高大英挺的身影推門而入,“州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她猛地站起來,小鳥歸巢一般撲進了傅州成的懷抱。
“你快幫幫淺溪吧!”
“不知道哪裏來的渣男害她流產,還不管她。”
“你最厲害了,幫她查出來,好好教訓一頓唄。”
傅州成沒有管掛在自己胸前的馮蘇堇,他微微抬了抬眼眸,正對上童淺溪那雙清澈的眸子。
她輕輕晃了晃頭,第一次對他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卻像一塊即將碎裂的冰晶,純淨又淒美。
傅州成感到自己心髒顫動了一瞬,他收回目光,敷衍的拍了拍馮蘇堇的後背:“我會去查。”
餘光裏,他看見坐在床上的童淺溪鬆了口氣,繃緊的身體慢慢鬆弛下去。
真是愚蠢的女人。
為了勉強維持所謂閨蜜間的感情,執意想要將他們結婚的事情隱瞞到底嗎?
那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