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一臉幸福地看著那個站在兩根木樁上練習馬步的少年,白虎,在人們的眼裏無疑是掃把星一般的存在,但是,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情願做這個被人唾棄的掃把星,“從今後,有我典小二一碗飯吃,就有你的一半!”這句話時隔一年了,但是她清清楚楚地記得,而小二也是按他說的那樣去做的。伺寢丫鬟,一個不好聽的名詞,說白了,連一個妾都不如,妾如果被掃地出門,好歹還有一紙休書,而這伺寢丫鬟是連這個待遇都享受不了的。但是,作為青雨而言,足夠了,這輩子,命是他的,如若有一天,他不要自己了,大不了一死了之,然而,青雨的第六感覺告訴她,這一天永遠都是不會到來的。
典小二看著香鼎裏那根冒著青煙的香燭,心中一陣鬱悶,這個金夜雨可以說是極其狡猾。跑山的時候插的那根是越來越細,越來越短,而這站樁的這根卻是越來越粗,越來越長,唯一帶一點點的人性化的就是能讓青雨在旁邊看著,休息的時候給自己端茶送水,遞毛巾。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不知是那金夜雨深蘊此道,還是在他的眼裏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狼胚子。
典小二看了看那一邊打盹的金夜雨,鼾聲大起,眼珠一轉,朝青雨使了一個眼色,又看了看離青雨不到兩步距離的香鼎。青雨那丫頭也是聰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鼓起了腮幫子,朝那香燭使勁地吹著。典小二讚賞地點了點頭,一個飛吻丟了過去,害那丫頭差點嗆住。
“師父,時間到了,時間到了!”典小二大聲喊道。
金夜雨睜開了懵懂的雙眼,揉了揉,大手朝臉上一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轉頭一看香燭,朝青雨投了一個很有深意的眼色,青雨見了,那臉一下就變得通紅。
典小二一見,知道這金夜雨是屬狐狸的,馬上陪笑著說道:“師父,今天我們又練習什麼?”
金夜雨悶悶地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氣,“霸龍槍!”
“霸龍槍!”典小二心中一驚,隻見金夜雨拿出一個破舊的厚實布袋,上麵還沾著一點泥土,看那樣子是從地裏剛挖出來的,“接著!”金夜雨一聲輕喝,把那布袋扔向了典小二。
典小二大喜,迎手去接,那布袋剛一落手,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好重!”
金夜雨走上前去,呼的一下把布袋一扯,一把銀色纓槍便出現在典小二的麵前,“銀蛇地冥槍,長六尺六寸!一百六十斤!”金夜雨如數家珍。
典小二細細看著那槍聲,幽幽地泛著銀光,特別是那紅纓,仿佛鮮血一樣的顏色,不覺間竟讓典小二有一種沉悶之感,“師父,這銀蛇地冥槍好重的煞氣!”
金夜雨投來一絲讚賞的目光,“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任何武器殺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煞氣。”
“《滿江紅》,嶽飛!”
“不錯!”金夜雨眼光冒出一抹精光,“這槍就是他的,野史相傳,這銀蛇地冥槍是嶽飛少年時殺的一頭巨蟒所化,但是,我觀其槍身,估計是北海寒鐵所鑄,所以才會如此這般沉重。小二,這套槍法其實早已失傳,我當年在漠北遊曆時偶然所得,你這小子運氣也算不錯,所以,從今天起,我們便習這嶽飛的霸龍槍法!”
典小二臉色一喜,一副好像沒有聽進去的樣子,金夜雨估計這小子高興得不行,卻不知道他另有想法。我的乖乖,這玩意要是放到以後,那該值多少錢啊,以後一定要將它當傳家之寶,幾百年後,那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好,我一定好好的學,師父!”
金夜雨把銀蛇地冥槍重新用布袋套好,從典小二的手裏拿了過來,典小二一陣迷糊,“師父,不是要學霸龍槍嗎?”
金夜雨搖了搖頭,“你看你的雙臂,一點力量都沒有,使槍者講究快進快出,這槍你拿著都費力,學槍法從何談起?今天起,就練習你的腕力和內勁!”
典小二聞言,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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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雨緊緊地拽著一件長衫,看著那瀑布之上,一個人影手舉著一個大鼎,任憑那嘩嘩的水流衝刷著。這瀑布雖然不大,但也有二十多丈,從上飛瀉而下的流水衝擊到那大鼎之上時,少說也有好幾百斤。
典小二眯著眼睛,不停地把口中的水往外麵吐著,金夜雨,你這個遭天譴的家夥,這種方法你也想得出來,我靠!
“金大叔,小二這樣應該沒事哦?”青雨忍不住地朝正坐在一塊岩石上自悶的金夜雨問道,
金夜雨哈哈一笑,“怎麼,擔心你的小情郎了?放心,他是屬茅坑石頭的,命硬得很,聽十三娘說,這家夥還是嬰兒的時候大冷天放在外麵都沒事,這點算什麼,嗬嗬!”
青雨聽了,不覺得眼圈一紅,好像那站在瀑布之下的人就是自己。二子,夫君,你一定要堅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