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毫無意識的身影被像死狗一樣拖了進來,啪的扔在了地上,眾人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先前被拖出去的丫鬟?
隻見那個丫鬟的裙擺上血跡斑斑,額前的碎發濡濕了汗水,順著早已經不見血色的慘白的麵頰簌簌滑落,紅腫的淚眼似乎在昭示著昏迷之前受了多少痛苦,單從表麵來看也知道屁股肯定開花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休想下床。
所有人連同大夫人,包括二姨娘在內心裏都激靈靈的一顫,大門大戶之內誰會沒有懲治過丫頭什麼的呢?可是一般都是拉到一個專有的地方打完了事,哪見過這樣的?
“繼續。”一聲輕飄飄的聲音繼續命令著,唐曼依舊在麵不改色的柔nie著老夫人的肩膀,一招一式都恰到好處,不輕不重,仿佛沒有見到地上失去知覺的丫鬟一般,又強調了一句,“記住,這次是四十大板哦!”
聲音中特有的像小姑娘一般,屬於這個年紀特有的軟軟蠕蠕的甜膩的撒嬌讓大夫人和地上的婆子娘子們齊齊的心裏一顫,驚恐的瞪向上位麵不改色的小人兒,又齊齊的看向下一個要被打的人。
那人心裏一顫,連忙連滾帶爬、哭喊著要去抓唐曼的裙擺,卻被一旁行刑的婆子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不住的哭喊,“三小姐,求您大人有大量,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奴婢要是真的知情早就說了啊,嗚嗚嗚。”
一時之間,哭得好不悲切,就連行刑的婆子好似也動了惻隱之心,詢問的看向唐曼。
“打。”一個字簡單利落,沒有拖泥帶水。
大夫人手中的錦帕早已被攥的不成樣子了,坐立難安,一會兒看看地上的婆子,眼光複雜,一會兒看看老夫人,想向她求助,可是老夫人卻看也不看向自己,口型張張合合,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生怕自己一開口就被人看穿心事一般,眼光隻得死死的怨毒的看著對麵一副悠然自得樣子得二姨娘,如果不是她,怎麼會出這麼多幺蛾子?
她和她鬥了這麼多年,今天卻被人死死的抓住了把柄,動彈不得。心裏這口氣實在難以下咽,還有那個軟弱的賤丫頭,不過是個奴婢生的賤種而已,仗著老太太的保護如今也敢和她叫板,趙氏越發的氣難平。
第二輪行刑已經開始了,毫不例外淒慘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屋中眾人的耳中,甚至連那苦不堪言的尾音都聽得真真切切,駭人異常。
管事婆子低著頭的身子也開始瑟瑟縮縮的顫抖不堪,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想著對策,腦中也開始飛速旋轉,四十大板啊,她是最後一個,打到她這裏不用多說,肯定一命嗚呼,沒有了命還拿什麼享受錢啊?再說了,對大夫人她還沒達到以命去表忠心的程度,可問題是就算她承認了,供出了大夫人,上麵那個小惡魔會輕易的放過她嗎?
就在管事婆子左思右想的天人鬥爭之時,又見那行刑的婆子拖著一個管事娘子回來了,嚇得她渾身一瑟縮,這個分明比先前的丫鬟傷的還重,莫要看臉色如何,隻看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就能判斷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怎麼辦?
“還沒有想清楚是怎麼回事嗎?嗯?”唐曼慢條斯理的走到管事婆子麵前,含笑問道,見她一直沒有做聲,隻是一味的死死地低著頭,又自顧自的好像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這人年紀大了腦袋就是不中用了?”
管事婆子身子一顫,看著染著青底繡著彩色花樣的鞋子越來越走近自己,頭越發的低了下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掙紮著要不要說出去。
“那就拖這個出去吧!”唐曼手指猛的一指瑟縮著躲在管事婆子身後的管事娘子,也就是她的兒媳,“今天能監守自盜,吃裏扒外的東西,看她還說不說實話?”
“不。”管事婆子猛的一抬頭,眸中充滿驚恐,雙手猛的一攔,擋在管事娘子麵前,三小姐的狠她已經見識到了,兒媳說的對,她的小孫子才一歲多,不能這麼小就沒有娘親,“三小姐,都是老奴的錯,老奴全都招了,是大夫人的指使的,老奴也是受迫於大夫人,被逼無奈啊!“
說著,不知是想到自己的處境艱難,還是想到年幼的小孫子即將無人照料,老臉之上竟真的擠出一行行淚花,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