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多慮了,奴婢怎麼會不願意?”唐曼看著那塊碧玉,心好像驀地被狠狠地掐住,呼吸一窒,努力平息著心中的憤怒和痛楚,低著頭咬牙說道,顫抖著雙臂將手中的茶遞了上去,“夫人請用茶。”
她唐曼曾幾何時如此卑微過?唐曼恨不得瞬間宰了讓她看著礙眼的狗男女,可是,她沒有實力,甚至她的寶貝還掐在別人的手中。
而那個人。
讓她又愛又恨。
愛是前身的愛,恨是她唐曼的恨,樣樣平常,卻樣樣蝕骨噬心。
龍禦東看著隱忍不發的唐曼,又是那雙蘊藏著如大海一般感情的眸子,隻不過這次裏麵多了一絲掙紮還有數不盡的痛苦,龍禦東怔住,頓時熟悉的痛苦又一次從腦中迸發出來,龍禦東緊蹙著眉頭,漆黑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抱著李纖兒的大手驀地收緊。
“誒呀。”李纖兒裝模作樣的去端茶,卻將一杯滾燙的熱茶一滴不剩的灑在那隻顫抖的胳膊上,幾滴沾在李纖兒的身上,李纖兒頓時捧著被燙出幾滴紅點的手委屈的哭了出來,淚眼模糊看著唐曼,“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纖兒剛剛說錯話了,可是纖兒已經到道歉了,你為什麼啊?”
“怎麼了纖兒?”龍禦東猛的回過神,卻看見懷中的纖兒已經哭成了淚人,白皙細嫩的手幾顆紅點甚是清晰,而旁邊。
那個女人竟然一副沒事兒人一般的表情,龍禦東蓬勃的怒火隨即升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曼,疼惜的抱緊李纖兒,“纖兒怎麼了?快告訴我呀!”
“姐姐她。”李纖兒剛要說話,轉頭看了李纖兒一眼,連忙低頭顫抖著身子縮進龍禦東懷中,哽咽道,“不,是纖兒不小心打翻了茶,真的不是姐姐,禦東你別生氣,都是纖兒沒有用。”
晶瑩的淚水順著蒼白的麵頰簌簌滑落,李纖兒無聲的伏在龍禦東的懷中哭泣著,陽光靜靜地照進屋中,唐曼背光而立,身子站的筆直,冷眼看著這一切,卻有種深深地無力感,她想要平靜,想要快點過完這痛苦的日子,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始終是個被犧牲的角色。
無論是從前的前身,還是現在的唐曼,不論是在古代,還是來自現代的她,都一樣無力的如魚肉一般,至於刀俎,從來都不是她。
“纖兒不哭了好不好?哭多了對胎兒不好的,為了我們的孩子堅強點好不好?”龍禦東低沉的嗓音輕輕地誘哄道,金色的陽光中,男子耐心又溫柔,輕輕地端起懷中女子的手,仿佛對待一件珍貴之極的珍寶,從懷中拿出一個好看的瓷瓶,打開,一股藥香味從瓶中散發出來,男子仔細的為懷中的女子抹藥,女子哽咽的低泣,委屈卻嬌羞的看著男子,形成一幅好看的畫麵。
唐曼麵前一黑,整個世界晃了一晃,卻咬著牙沒有倒下來,那個世界她是生生的局外人,她好像是小說中男主和女主之外的第三中令人厭惡的品種。女配,還是十分心狠毒辣的女配,恍惚中唐曼緩緩低下頭看了一眼已經起了一層晶瑩水泡的手,陽光下,水泡中的水兒似乎還在緩緩流動,眼睛驀地一花,一股鑽心的痛楚狠狠地在唐曼心中劃過,已經分不清楚是手上的燙傷在痛,亦或是那個死鬼前身留在她身上的情感在痛。
她分不清!
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容,嘴角卻好像掛著千斤墜一般,生生的隻有一抹苦澀的弧度,她有什麼呢?
龍禦東?
不,他早就已經是別的女人的所有物,或許曾經屬於前身,可是他從來都不屬於唐曼。
龍禦西?
也不是吧,一個單純到有點2的男人,一根筋的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甚至沒有人挑戰過他的權威,隻是她那時候還不太懂收斂鋒芒,被那個一根筋的男子纏上,其實她心中明白,那未必是什麼愛情,或許也是,但是又有什麼用呢?
小金錢,唐曼恍然清醒,她的寶寶,等著她去救的寶寶,她的孩子,血脈相連的親人。
不知何時,屋中寂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致的冰寒,讓唐曼打著冷戰,回過神的時候,李纖兒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隻剩下她和那個危險的如惡魔一般的男人。
極致的冰冷。
極致的黑暗。
“你。”唐曼看著眼前居高臨下的男人瞬間汗毛聳立,害怕的下意識退後一步,“你要做什麼?”
太可怕了。
唐曼忍不住打著寒戰,這樣的男人好像如那日地牢中的惡魔一般無二致。
龍禦東漆黑幽冷的眸中閃著嗜血,纖兒嬌弱的哭泣徹底引發他心中的嗜血和憤恨,這個女人,這個狠毒的女人,明明知道纖兒現在懷著身孕,明明知道她現在刺激不得,可是偏偏要招惹纖兒,龍禦東狠狠地盯著唐曼,一把狠狠地抓過後退的唐曼,手指的力道狠狠地攥著唐曼的肩膀,仿佛宣泄著他心中的憤怒,陰冷而殘酷的勾起一抹弧度,“我說過,我不會輕易饒過傷害纖兒的人,你、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