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豔望著莫憶，又是一聲長歎，道，“你不是問你堂兄麼？隨我進來。”說罷轉身入了內堂。
莫憶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腦子裏一片茫然，隻覺得伯娘今日的言行舉止頗為古怪，思量著或許真的是自己來得晚了，使得伯娘有些埋怨自己。
隻是他剛一進屋內，見白夢芸坐在床邊，心裏便是撲通一下，居然一下子有些臉紅，算起來二人也有些日子沒見到了。
“堂……堂姐。”莫憶今次反倒有些結巴，磕磕絆絆地喚了聲，卻是再無後話，望著白夢芸的側影直發愣。
哪想得白夢芸好似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隻是目不轉睛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白夢飛，不時地用手巾擦拭著什麼。
“堂兄這是休息了？”莫憶有些奇怪。哪知這句話問出去，就像是石沉大海，屋子裏一片沉寂。
“哦，芸兒，憶兒來了。你與他說會兒話吧，飛兒這裏為娘來吧。”王豔說著走了上去。
白夢芸卻是自顧自地說道：“娘，這水髒了。我這就去換一盆來。”說著便是俯身端起腳下的麵盆轉身出去，走過莫憶身邊的時候，僅是有意無意地瞟了他一眼，也不作招呼。
莫憶有些尷尬地立在當場，不知道說些什麼，卻猛地見到白夢芸手中那盆中之水竟是渾濁得有些發黑，而且還隱隱散著惡臭，當下大驚，問道：“伯娘，堂兄……？”
莫憶說著更是急忙朝床邊靠去，竟見白夢飛此刻躺在床上，麵色青黑，雙唇發紫，眉頭緊皺，不時有紫黑色的細汗浸出額頭，好似疼痛難當。
莫憶哪見過這種場景，一下子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不小心撞到王豔身上，轉身拉著她的手，驚道：“這是……這是……”
王豔一把扶住莫憶，輕輕拍了拍他手背，算是安撫，又滿是心疼地望了眼白夢飛，緩緩說道：“憶兒啊，你還小。很多人和事都看得不太明白，尤其是在這個白府裏。有的人對你壞，或許是在幫你，而有的人對你好，實際上卻是沒安什麼好心。”
莫憶被王豔這麼一說，登時雲裏霧裏的，有些搞不清狀況，隻是望著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王豔卻是搖了搖頭，接著道，“憶兒這些日子可是過得異常愜意？已然有了點被眾星捧月的感覺？每日裏忙於應酬的，心思也不在修行上了？”
莫憶茫然地點了點頭，因為他好像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
“憶兒，業精於勤荒於嬉。你若如此下去，定會讓有些人的詭計得逞。想來你也應該想到，這些人態度的驟變，多是因為你四爺爺如今踏入了白階，而你又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再加上少遊的關係，這白府裏有人來巴結你倒是正常。但眼下這情況，你不覺得有些過了麼？難道你就認為，這白府裏的人竟是些阿諛奉承之輩？
莫憶聞言，當下細細想來，也覺得好似有些不對勁。雖說他暫時還想不出這些人到底有何打算，但八伯娘王豔的話卻像是一盆冰水，給他當頭澆下，讓他最近有些過於發熱的腦袋立馬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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