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法鬥台上,凝霜雪一襲白衣,柳眉微蹙,一柄法力凝聚而成的冰霜之劍隱隱散發著寒光。
“柳師兄,請賜教。”
柳飛颺不答,做了個“請”的手勢。
凝霜雪一躍而起,手中劍猛然刺向了他的胸口。
柳飛颺微微一笑。
這一劍,當真是剛猛至極,全然不像一個少女使出的招數。隻是,這一招毫無技巧可言,而且法力也不足,根本無法傷他分毫。
他正這樣想著,卻驀地感覺到了不對。
護體法盾竟然如遇火之冰,瞬間消融,腳下卻如同生了根,無法移動半分。
冰霜之劍,破體而入,從背後刺出。
劇烈的疼痛令柳飛颺轉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他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中,凝霜雪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幾名長老飛身上台,七手八腳地將他扶住。
“不好,必須立刻施救!”一名長須老者喊道。
話音未落,另一名長老的雙掌已貼上了他的後心,法力流動,流血瞬間止住。
但還是晚了。
柳飛颺的性命倒是保了下來,隻是一身修為散盡,法力全失,從此形同廢人。
那是三個多月前的事。在那之後,他已在這小屋裏躺了整整九十天,隻在最近三天才能勉強下地行走。
他嚐試著運轉法力,但無論他怎麼努力,法力卻始終無法凝出半分,就連最最基本的螢火術都施放不出來,就像他從未修習過法術一般。
柳飛颺右手握拳,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腿上。但這一拳,卻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度。
這裏是柳飛颺的故鄉蒼旗鎮,並非他修習法術的王城。由於他在畢業考中身負重傷,最終是被抬回了家。
看到這一幕,有的人扼腕歎息,有的人幸災樂禍,也有的人覺得柳飛颺給蒼旗鎮抹了黑,滿心怨怒。
這時,一對中年夫婦推門而入。
“飛颺,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爹,娘……”
柳飛颺輕輕垂下眼簾,低頭不再言語。
母親說道:“唉,飛颺,你也別太難過了。當時的傷勢,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又怎能奢求其它呢?”
門外,陽光明媚,但柳飛颺一家人的心中卻是陰霾陣陣。
見父母皆是滿麵憂苦,柳飛颺擠出了一個笑容,道:“爹,娘,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很多,相信很快就能夠恢複修為。今日天氣晴好,我想出去走走。”
“飛颺,你真的要出去嗎?”母親擔憂地說。
“娘,您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那……好吧,不過別在外麵太長時間,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嗯,不會太久的。”
柳飛颺對母親微微笑了一下,向大門外走去。
剛出大門沒多久,就見身邊接連跑過了好幾個人,一邊跑一邊喊道:“有美女!快過去看看!”
“聽說是個絕色美人,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都不夠。這樣的美女,別說是咱們蒼旗鎮,就是整個天下都難找,看一眼都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快,咱們快點去看看!”
“對,聽說她就在清漣湖邊,我們快走!”
幾名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向清漣湖的方向快步跑去,生怕自己跑得慢了錯過一睹美女芳容的機會。
柳飛颺身為修法之人,如今法力全失,煩悶還來不及,對美女並沒有什麼興趣,於是依舊慢慢地走。他所行的方向與剛剛的幾個人相同,隻是一個巧合。
正在不急不緩地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粗魯的大喝。
“讓開!都讓開!”
緊接著,柳飛颺便聽到一陣喧鬧聲。有人倒地,路邊的攤位也被人掀翻。
柳飛颺轉頭看去,隻見九名男子氣勢洶洶地走來,為首的一人正是蒼旗鎮鎮守的兒子齊健豪。此人是一名內力頗為深厚的修武者,再加上身份特殊,一向是魚肉鄉裏、無惡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