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進入央天之後,才覺得這奇觀的評價還要加上一筆。
在高空之上無法估量這棵奇樹的高度,現在到了現場,便覺得這棵樹實在是高大異常。從一進入城門,視線越過樓房,都可以看見圓心的樹冠。而事實上,隻要在央天的圍牆之內,不管通過哪個位置,哪個方向,都可以看見圓心的樹木。
這像是央天的象征,又讓人感覺像是央天這個地方的縮影。
除此以外,要說央天有什麼與其他的國家還有看上去不同的地方,便是這裏的居民格外的年輕。
市集酒肆醫館青樓等等這些店鋪都有,人流量上來看也不像是城牆之外那麼荒蕪,不如說還有一些十分熱鬧。隻不過特別的是,這裏麵看不見中老年人的存在,都是青年跟少年。
路上爭吵的商販,還有搖頭晃腦的讀書人,以及赤裸著上身打鐵的師傅……這一座城池充滿了與其他城池沒有不同的生活日常,但是商販也好讀書人也好還有打鐵師傅也好,都是青澀的少年郎。
這麼一比起來,葉一鳴三個人算是這一進門一路上看見的,年齡最大的三個人了。
像極了留守兒童建立起來的王國,所有的大人都在外麵扔著這些青年啊少年啊,在這個叫做央天的地方自生自滅。
青樓之上,手裏攥著絲巾朝著樓下的人揮舞的女子也是十分年輕,看起來就是豆蔻年紀,跟葉一鳴第一次遇見梅月苼那會兒的年紀還要小一點。
這不是未成年犯罪嗎?
允許這種現象存在的國主,他葉一鳴還真像會一會,問問他走在紳士蘿莉俱樂部的前沿是什麼感受。
一路朝著圓心樹冠的方向走去。
小小少年在前頭帶路,三個說不定是央天之內最大齡的人一路上收了不少注目禮。
葉一鳴很難分辨這些注目禮的具體情緒,有時候他們似乎用悲憫的眼神看著他們,有時候又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慶幸。
一正一反的兩種情緒交替著在圍觀的人身上出現,這對於一般的百姓來說,可不是那麼稀鬆平常就會有的現象。
究竟一個國家要怎麼治理,才會讓自己的百姓麵對進城的陌生人露出這樣複雜的神情?
葉一鳴想著,關於這點,說不定也能套出什麼情報來。
然而當葉一鳴三個人被帶進了皇宮大院,一路越過年輕的少年宦官、少年武官和少女侍女,來到國主的大殿之上,對著高座之人稽首的時候,葉一鳴卻發現,高座之上,哪裏有什麼威嚴氣派的一國之主。
隻有一個穿著金黃色肚兜的嬰兒,趴在軟墊上咬著自己的拳頭,滿臉口水睜著剛睡醒的雙眸看著他們。
“陛下——”
小小少年上前一步,跪拜道。
押送或者護送他們的人,推著葉一鳴三個人跪下。
高座之上的嬰兒“啊”了一聲,艱難地發出聲音道:
“啊……啊……相……”
孫智修也是一驚,跪下的時候,不由得嘀咕道:
“這麼一個小家夥是一國之主?這些人不會是跟我們開玩笑吧?”
“住口!”
嘀咕聲傳入小小少年的耳朵裏,當即受到他帶著稚氣的喝製聲:
“當今陛下已經百歲有餘,豈是你們可以隨口汙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