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離開簫城之後。
葉一鳴帶著夏慕影朝著蓮教而去。
一開始他們是共乘一匹馬,而後到了中途,換成了兩匹馬,再走了一段,在客棧住了一晚之後,找機會換成了馬車。
葉一鳴是馬夫驅馬前行,夏慕影在車廂之中。
以防易府的人在後麵追上來,他們繞了一點遠路,每日的裝束也不同,從一開始主仆的裝扮,到後來的爺孫模樣裝扮,能夠與當初在簫城出現的所有裝扮有很大不一樣又不會讓別人看起來就起疑的,便朝著那種類型扮演。
葉一鳴的化妝是速成的,要化成多精致的模樣一定不可能。
再加上之前女裝已經在簫城使用過了,在簫城之外使用,難保誰追過來的時候問起來不會被追蹤到。
因此使用簡單的道具,諸如黑色的白色的胡須,赤老頭備著的簡易刀疤貼,還有蘇櫻交代的媒婆痣之類容易上手的東西都拿出來物盡其用。
晚上入住的時候,兩個人訂了一間房。
葉一鳴睡地上,夏慕影睡床上。
但是夏慕影嫌棄葉一鳴翻來覆去又撓癢癢又放屁還張嘴打呼嚕的睡姿,常常半夜丟了個東西過來,企圖將葉一鳴砸醒,然而小丸子的防禦罩驀然撐開,將這猝不及防的攻擊攔下來。
第二天葉一鳴就會很奇怪地發現自己邊上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筆、硯台、枕頭……還有夏慕影的鞋子。
夏慕影其實不愛說自己的事情,葉一鳴一路上想要翹出更多東西,但是這個小姑娘防得很緊,仿佛早就知道葉一鳴要問什麼一樣,從在簫城說過自己叫做“夏慕影”之後,就沒有透露更多的東西。
她防備著葉一鳴,葉一鳴也同樣防備著她。夏慕影擔心葉一鳴拿著七彩仙石偷跑,葉一鳴則是想方設法要找到夏慕影的弱點,甚至每日在食物中下了無色無味藥劑,藥劑逐日增強,以測量夏慕影耐藥性的程度。
兩個人都是長滿刺的刺蝟,隻有外麵的時候,兩個人才會演演戲,做出兩個人關係很親近的模樣。
雖然兩個人精神緊張,倒也相安無事渡過了兩天。
第三天住宿的時候,葉一鳴打扮成了管家的模樣,還是八字撇的小胡子,不過沒有了下巴的山羊胡子,服裝也是地道管家服裝,腦袋上戴了一頂圓帽,穿著暗紅色銅錢紋路的衣服,手上掛著佛珠,腰間係著一塊玉佩。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箱子,箱子口微微打開,裏麵似乎是賬本和一些書本。
夏慕影換上的是路上買的錦服,腦袋上插著之前葉一鳴給蘇櫻的簪子,不過是簡單地上了一點胭脂水粉,在加了一些金銀首飾一個野獸一樣的少女從馬車裏下來,裝起富家小姐倒是有模有樣。
“掌櫃的來個大房間,要上等的。”葉一鳴將馬車交給小二,而後對著櫃台正在打算盤的掌櫃說道。
掌櫃將鑰匙交給他的時候,眼睛裏不自在地看了看他和一旁等待的夏慕影。
這不自在的眼神似乎說著,管家與小姐同住一室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他看了看貼在櫃台下的幾幅肖像,一排是近期為非作歹的通緝犯,還有采花大盜的肖像。後麵幾張嶄新剛貼上去的人物肖像,是從簫城易府傳來的重點關注的兩個失蹤女子,一個是斯文的瘦高女子,一個像乞丐一樣頭發亂糟糟,看不太清楚麵容的十幾歲少女。
葉一鳴看見了掌櫃這個不自然的動作,立刻補充道:“不知道掌櫃你這裏能不能給房間裏加個簾子?把房間橫著遮擋可以作為兩個房間那種。”
“加簾子?”
掌櫃的第一次聽見這個奇怪的要求,從畫像上收回目光,疑惑地問道。
葉一鳴會心一笑,給掌櫃的手裏加了點銀兩,道:“你看我們家小姐還年幼,第一次出門還有些害怕,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我想加個簾子,我在簾子外麵守著,隨時待命,以備小姐的不時之需。掌櫃的……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掌櫃的掂量了手中的銀兩,哈哈笑起來,之前的疑惑瞬間消散,化為深深的理解道:“客人太客氣了,這是我們分內的事情。好說好說,馬上讓小二給房間裏加個簾子。”
葉一鳴連連道謝,而後攙扶著夏慕影朝著房間而去。
這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正氣十足的聲音:
“掌櫃的,要五間房。”
掌櫃的抬頭一樣,一個劍眉星目的英俊男子,領著十幾個年輕少年走了進來。
少年們各自佩劍,這劍眉星目一臉正氣的男子和邊上四個少年配了真劍,而後麵的幾個更年輕的少年拿的都是木劍。隻是這一眼,經驗豐富的掌櫃的便知道這是哪裏的教派帶著弟子出來曆練的。這群有修為有勢力的人惹不得,掌櫃的臉上浮起專業的商業笑容,道:“五間中等房,客官你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