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在空中掠過。
如同墜落地球的流星,紅橙的火焰隨著長鳴,在空中扯出了長長的尾巴,隻不過火鳳留下來的痕跡裏,尾巴的光亮更為明顯,如同夜晚的太陽,照亮了它身下的情景。
早在軒轅奇還沒有到伏魔殿的時候,便遠遠看見伏魔殿那裏隱隱透出的刀光劍影,聽見鼎沸人聲,似乎在圍剿著誰。
當軒轅奇乘著火鳳,在眾人仰視的目光之中,從天而降之時,這才發現,圍剿的中心竟然是東方熙和月清風。
東方熙被九個逍遙派的高階弟子圍住,原來來說,東方熙的實力本來就該以一敵十,但是就在清風劍將這九個弟子打到一邊的時候,九個弟子以劍尖抵住地麵,接住劍身的力量反彈起身,在空中迅速變換了陣型,使出了九玄逍遙陣。
逍遙派本來就有九個群攻陣法,從一脈疾行陣到九玄逍遙陣,分別對應九個不同級別威力的陣法。以九為最高,一為最低,九玄逍遙陣以劍布陣,劍與劍之間產生共鳴,從九處針對陣內進行攻擊,每一柄劍的劍氣或者彙聚的靈力都會被放大到九倍,九玄逍遙陣的最後一式殺招,是“借九霄”。
通過最後一式,就算眾人不曾達到逍遙子的功力,也可以借用陣法,將九霄雷“借出來”,到時候九處九霄雷襲來,就算是從西遊記裏請來齊天大聖,估計也難以抵擋。
更何況東方熙隻身一人,饒是他修為可以與逍遙子不分秋色,對著這個陣法,恐怕也隻能憑著肉身生生受雷。
而另一邊,與眾人圍攻東方熙不同的是,月清風的麵前隻有一個逍遙子。
仿佛是一道最關鍵的主菜,專門留給逍遙子一般,各個弟子非常識相退到一邊,專攻紫衣羅刹。
“師父——”
上空傳來了軒轅奇的聲音,隨著這聲音落下,軒轅奇一把跳入了九玄逍遙陣之中,朝著防守最弱的一個人刺去。念在同門之情上,他點到為止,並未傷及要害。而九玄逍遙陣恰好正在凝結最後一式“借九霄”,眼看天空上方隱隱九霄雷妖魚貫而下,因為軒轅奇的攻擊而被打斷。
這危機關頭的及時雨真是掐著時間到來,巧合得天衣無縫,讓東方熙忍不住要為之稱讚。
九霄雷又縮回了天際,雷光在空中消散。
九玄逍遙陣一破,東方熙終於得以喘口氣。
他誤以為軒轅奇已經進入伏魔陣中,正想闖伏魔殿去救他,甚至做好了與逍遙派的人決一死鬥的準備,然而現在看見了軒轅奇的身影,那些焦慮和悲憤瞬間消散,大喜道:
“阿奇,你沒事!太好了!”
軒轅奇看著東方熙身上被劍氣割破的傷痕,紫色的衣袍如同被小孩子惡作劇般剪了個七零八落,縱使那傷口並不深,卻顯得這個人十分狼狽。東方熙似乎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狼狽,向來愛幹淨與整潔的他,朝著自己迎過來,打量自己是否有受傷。
軒轅奇心中愧疚,道:
“對不起師父——我沒想到,這裏竟然有埋伏——”
缺口了陣法需要重建,其中幾個布陣的弟子衝上來拖延時間,東方熙用長蕭打翻了另一個人,他很有技巧地刺穿了對方的肩頭,使之不能再拿劍建陣。趁著人員更替的功夫,他拍了怕軒轅奇的肩膀道:
“這不怪你,要怪,得怪逍遙子竟然沒有了耐心,一點都不掩飾了。”
軒轅奇看向逍遙子,跟這邊的混戰不一樣,逍遙子似乎跟月清風在說著什麼。
仿佛久違的老友,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尋常的路邊偶遇,聊著前緣往事。
他眼裏一痛,心裏始終不相信當年的掌門為什麼要利用伏魔陣做出那樣的事情。他原本以為不過是眾人猜測,然而今晚的伏魔殿邊上的埋伏卻告訴他事實擺在眼前。
伏魔陣非但不伏魔,更是如同血池一樣汲取靈力與肉身,這真是應了飛言當時的戲言,這逍遙派也未必是當年的逍遙派了。
若是要比較起來,說不定逍遙派裏隱藏的黑暗比東方熙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再仔細想去,軒轅奇已經不敢再想象了。他怕自己一旦去猜想,他將不再相信正義了。
此刻替換上陣的高階修為人員剛剛站在陣位之上,火鳳見狀用力煽動翅膀,翅膀生風帶火,朝著那新上陣還未站穩腳跟的人襲去。它隻是想把陣中兩人救出,沒想到這火球還沒有到達對方那裏,半路卻被人攔了下來。
攔路的人,正是安鰩。
三年不見,安鰩的功力精進了不少。隻見她以劍為盾,劍生虛影,虛影如同水幕,一道道向四周擴去,泛著幽藍的光芒,與這擋住的濃烈火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鰩咬了咬牙,喊著以前火鳳在逍遙派剛孵化的時候,她給它取的小名,道:
“小雀兒!”
火鳳聽見女子的呼喚,撲棱著煽風身形一頓,它還記得這個一直陪同自己玩耍,好幾次被自己的火焰灼燒到了,還笑嘻嘻地誇獎它很厲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