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散落的雨珠敲擊著三四米高的歐倫淺紫落地窗。透明的雨珠從落地窗麵上順勢滾落,遺留下一道道痕跡。窗邊的陽台上,一抹纖細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在冰冷的世界裏瑟瑟發抖。
淩亂的酒紅色梨花卷長發,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白嫩的雙腳絲縷不沾的放在白色的地磚上,寒氣從足心慢慢滲透,空洞的雙眼盯著窗外雨的世界失去了焦距。
“月木清子,你她媽的怎麼了?就這麼一件事情,值得你要死要活的嗎”突兀的俗話,在空曠的房間裏擴散。
“清子,吃飯好嗎?你這樣讓爸爸媽媽怎麼辦?”微微的啜泣聲響起,房間裏依然沒有從前那鈴鐺般的聲音。
“爸,哥,你們出去好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雖然聽到了期望的鈴鐺般的聲音,但是那道聲音裏,似乎有些東西開始消散了。
“好吧!我們先出去,答應我們,不要再做傻事了!你媽媽的心髒不好。”
“我知道,我隻想好好休息,冷靜冷靜,把思路理清。”沒有溫度的話語從月木清子幹涸的喉嚨裏傳出,似雪一般的蕭冷。
窗外的雨依然下著,病房裏的空調雖開著,卻也擋不住來自心底的寒冷……
在很多年後,月木清子想起這一天依然覺得那股寒深入肺腑。
在純白色的病房裏,空洞的雙眼失去了焦距,時間的概念也很模糊。時間的流沙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逝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病房裏出現過不同的身影,不同的聲音。躺在病床上的人依然緘默,臉色依然蒼白。
一個晴朗的午後,一個月未曾開口的月木清子終於說了一句話“爸,媽我想去法國,不要勸我,我已經決定了。”
月木父子沒想到這一個月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震撼的消息。
“清子,你已經決定好了麼?”蒼老的聲音來自月木清子的父親,四十出頭的他,頂著一頭華白的短發,一個月前還擲地有聲,一個月後卻滿臉倦容。
“去法國後,我可能會去選擇忘記,忘記這段令彼此痛苦的記憶,不過,爸媽,哥不要擔心我,我長大了。”平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樣的月木清子開始長大了!
“你要去多久?”果然,這才是實質性的好問題!
“少則四年,多則六年,正好在法國把大學讀完。”
“那這幾年,公司就讓你哥看著,回國了以後,公司就徹底交給你和你哥哥了。”
“記得早點回來,媽的心髒不好,媽媽不知道還能等你幾年。”低低的啜泣聲是一位母親對女兒深深的疼愛。
“老妹,去法國可別把我們都忘記了啊!不然,你哥我得多桑心啊!”這是這些天裏最好也最冷的笑話了!
“知道了,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啊!”月木清子剛一說完就感受到了兩道深深的白眼,“媽爸,我還沒說完呢!你倆我更不敢忘了啊,嘿嘿!”
“小沒良心的。”林芫笑罵道。作為母親的她看著女兒的笑容,心裏的難過稍稍減弱了些,女兒選擇忘記,證明她開始恢複了,或許過了不久從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