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緒聞言一驚,轉身強笑道:“紀師兄,你又何必與小弟為難呢?不如我們趁現在這個機會,一起逃出去吧!”
“逃?我們能逃出這玄冰洞嗎?”紀聞緊盯著段緒,早先被崔雲擊落的長劍又已被他握在了手中,“就算能逃出去,到了外邊你不過是麵壁思過,而我呢?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紀聞也知道現在不宜大開殺戒,而且段緒平日裏與他也關係不錯,便又放緩語氣說道:“你平日武功便不及我,現在又失了定心石,還是乖乖跟著我回去吧,別逼我殺你!”說到最後,他的長劍一揮,在段緒身前三寸之處留下了一道劍痕。
段緒先前逃走之時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連劍都沒有拿,他將雙手舉起,苦笑道:“師兄又何必這樣對我,若能逃到外邊,我發誓什麼都不會說!”紀聞也不說話,將長劍一舉,段緒隻得說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說完,他又一步步往回走來。
紀聞見段緒向自己這邊走過來,便也不再逼迫於他,笑道:“師弟放心,若是你老老實實的,我擔保你不會有事!”
“如此便多謝紀師兄了!”段緒慢慢走到紀聞身邊,忽然,他訝然看著紀聞身後道:“鄧師弟?”
紀聞平素對鄧儼彬就很有些忌憚,現在既已叛出師門,在他的下意識裏更是將之視為自己最大的敵人,現在聽到段緒這麼一喊,不由轉身看過去。剛轉到一半,他便已想起鄧儼彬身受重傷,又沒有定心石,即便是想站起來也不可能做到,又如何能來自己身後?隻是此時醒悟已經太晚,段緒瞅準這個機會,雙掌齊出,拍中他的胸口。
紀聞隻覺胸骨欲裂,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人也不由自主向後飛去。他身在半空,就聽見頭頂黑影一閃,緊接著段緒那矮小的身子便倒在自己身旁。
“沒用的東西,看個人都看不住!”崔雲鄙夷的看著紀聞說道。現在紀聞對於他來講已經沒什麼價值了,隻不過念在之前他曾答應將之帶下山去,不願失信於人,才沒有將他趕走,但言語之中就不那麼客氣了。
紀聞暗罵了兩句,卻不敢接話,唯有將氣撒在已被點暈的段緒身上,站起身將他狠狠踢了兩腳,這才說道:“前輩武功蓋世,他又如何能逃得過您的手心呢?”忽又憶起陸槿,便向那邊看去,隻見陸槿早已委頓於地。
原來段緒剛一逃走,崔雲便已經發覺,隻不過既然有紀聞出手攔住,他也就沒怎麼在意了,哪知紀聞竟會失手,他隻有出手放倒已是強弩之末的陸槿,又飛身抓住段緒將他扔了回來。
陸槿斜躺在地上,他對於自己的落敗也是早有預料,因此倒也沒有什麼好懊惱的。剛才在的那一場拚鬥,又已快將他體內的真氣消耗殆盡,現在又被崔雲點住了中庭穴,氣血受阻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崔雲將段緒抓了回來。
對於點穴與解穴,陸槿隻是聽幾位師兄說過,但這些東西也是一套高深的學問,他習武時間太短,平時又用不上,因此也沒來得及學,現在被點中穴道之後便無能為力了。
崔雲見洞中的局勢又重回他的掌控之中,也微感得意,指著紀聞說道:“你的傷如果沒有什麼大礙,就帶上那兩個人隨我一同出去吧!”說著,他指了指紀聞身邊的段緒與方宜。
紀聞想了想,說道:“不知前輩覺得有四個人在手,師……孔德昭願意放人的可能性大,還是五個人在手,他願意放人的可能性大?”紀聞即已下定決心叛出顥天劍派,對他師傅便是直呼其名了,隻是多年的習慣讓他說起來仍有些拗口。
崔雲一愣,隨即不耐道:“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跟老夫彎彎繞,惹惱了我,便將你丟在這裏,讓你自生自滅算了!”
紀聞忙賠笑道:“是是是,前輩豪氣過人,小的佩服……”看到崔雲眼一瞪,似乎又要發作,不敢再多說廢話,直奔主題續道:“前輩不如將這幾人都點暈,然後您提著兩人,我再偽作受您脅製扶著另外兩人,一同到得洞口,這樣您手中有五個顥天弟子,想必孔德昭再如何狠辣也得答應前輩的要求,隻要他答應讓您出去,您就可以提出留下我一個人作為人質,帶著我安全下山了,如此一來,您也可以免得多費氣力。”紀聞看了看崔雲的臉色,忙又補充道:“雖說前輩武功蓋世,但一來這裏是顥天派的重地,他們人多勢重,未必會講什麼江湖規矩與您單打獨鬥,二來,您數日未進粒米,精力不濟若是不小心失手豈不是壞了您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