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玫瑰花開，嫣然一笑竹籬間
她眼底生氣勃勃的明亮光芒悄然不見，眼神漸漸空洞了起來。
江晚晴定視著她，胸口微微一緊，張了張嘴，又咬緊了紅唇繼續保持沉默。
雨如煙凝視著她，心頭的絞擰更緊了，她慢慢呼出憋得心頭發疼的一口氣，低低道，“江晚晴，我會離開他的！”
江晚晴隻覺胸口微微一震，神情霎時有一絲茫然。
雨如煙移動步伐，輕輕將手掌裏的物件放置在桌上，幽幽向門口走去——多麼諷刺，多麼悲哀的事！她的母親和自己的母親愛上了同一個男人！而她和自己又愛上了同一個男人！如今，這一切該如何收拾，這是個什麼樣的孽緣？
“雨如煙！”江晚晴看著她的背影，屏息了幾秒鍾，突然喊道。
雨如煙被動的回頭看向她，眼睛深暗而黝黑。
江晚晴咽了咽口水，澀澀開口，“這件事我現在不想告訴他。”
雨如煙長長的吸氣，閉了閉眼，像哄孩子般低喃，“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告訴他的！”
她不再看江晚晴，回眸，眼淚滑落臉龐似乎是冷的，心似乎也冰冷的，僅剩下麻木的感覺，那顆才點燃不久的火熱真心化成了一顆化石，冰冷而堅硬。
那一天，她幾乎記不清怎麼離開江家的，林茵攔著她，說了些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離開他，好難，離開他，太難了，離開他，真的好難！
這一夜，雨如煙沒有睡，她靜靜的坐了幾乎一夜，睜著眼睛，她眼睜睜的看著窗子漸漸發白，心裏一直縈繞著楚天漠的麵孔，她移眸，視線落在書桌上的大金鍾上——再過一個多小時，他應該就要起床了！
她歎了口長長的氣，起身，拎起桌下的行李袋，輕輕的旋動門把。
門開了，她抬眸，卻在刹那間倒退了一步，行李袋掉落在地。
楚天漠高大的身影直直的站在門外，他的眸光便直直的落在了那行袋箱上。
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了，麵容僵冷了，然後，他深刻的盯視著雨如煙，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雨如煙，你這是在做什麼？”
雨如煙倒吸了口氣，不敢再看他，“我要離開這兒！”
楚天漠盯著她，直覺用身體擋住了門口，“你要去哪兒？”
“楚天漠，我有我的自由，我愛去哪兒便去那兒！”雨如煙抬起頭來，大聲叫。
“雨如煙，我不準你走，我不能讓你走！”他眼神狂亂，跳了起來，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裏。
雨如煙徒勞無功的在他懷裏掙紮，“你放開我！“
“我不放，不放，不能放！”他的手臂在她腰上一用力，收得更緊了。
雨如煙死命的想掙脫，不住口的喊，“你放開我，放開我……”
楚天漠目光狂亂的攫住了她的雙唇，火熱的身軀將她釘牢在牆上，使得她動彈不得。
雨如煙隻覺得全身仿佛著火一般，她駭然的想掙脫他蠻橫的掌控。
楚天漠越發加深了這個吻，帶著懲罰意味的狠狠的蹂躪她柔軟的唇舌，近乎肆虐。
雨如煙掙紮著，喘息著，很快發現自己被淹沒了，她無力抗拒隻能隨波逐流了——老天，你讓我如何放棄他！？
悲哀的淚水悄悄從眼角滑落！
楚天漠嚐到了淚水的鹹味，離開了她的唇，低語，“你哭了！”
她閉上眼睛，別過臉去。
楚天漠輕輕拭那淚滴，更低沉的聲音，“你哭了！為什麼？”
“你要我說什麼？說你的魅力狂妄無邊，說你的接吻技術很高明，說你足已誘惑任何一個女人，是不是？楚天漠，我要離開你，我不要再依附著你，再被你禁錮著，……”雨如煙重重的呼吸著，衝他喊，她頓了頓——“我要自由！”
楚天漠隻覺得腦子裏轟然一響，眼前金星亂冒，刷白了臉，內心遭受重重撞擊。
雨如煙一個猛力摔開了他的手，抓住行李袋奪門而出。
楚天漠站在那兒，目瞪口呆的望著她的背影消失。
好一會，一個思想回到了他腦海——她要離開他了！
“雨如煙，我不準你離開我！不準你離開我！”他焦灼的吼著，腳步又快又急，回廊裏的花瓶被他撞翻了，“咕咚”作響，他著急的衝下樓梯，衝的那麼快，一個趔趄，“嘭咚”一聲，高大的身軀直接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
雨如煙聞聲驟然一震，她刹住了腳步，回頭。
楚天漠這一摔顯然很重，好一會兒，他才扶著牆壁立起，臉色發白，然後他看見了雨如煙停在了那兒，他近乎乞求的看著她，“雨如煙，不要離開我！”
雨如煙抑製住想走過去的衝動，咽了咽哽在喉間的硬塊，什麼也不敢說，不敢再開口，任何一個語言都會泄露她的感情，痙攣般的痛楚從腳底衝上來，咬破了紅唇，她絕然回頭。
她衝出了小樓，衝出了大門，衝出了莊園，在迷蒙的晨曦中疾奔，踉蹌著，她爬上了一個計程車，車飛馳而而去。
——江晚晴悄悄的上了小樓，楚天漠的房門半掩著，她輕輕的推開，楚天漠仰躺在床上，床腳散落了一地的酒瓶。
聽說那日清晨雨如煙離開了，聽說那日清晨楚天漠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聽說那日清晨楚天漠一隻腳摔骨折了，聽說楚天漠整日酗酒如命，聽說……聽說的太多了，所以她來看看，這個讓她心痛的男人是如何心痛的。
沉睡中的楚天漠雙眉緊鎖著，臉上似乎寫滿了痛楚，胡髭荏茬，臉龐瘦消了下去……她凝視著那張臉，有些茫然了起來。
“楚天漠，失去了她，你這般痛苦了，是嗎？楚天漠，心痛的感覺很折磨人吧？……”她抬手，輕撫他緊皺的的眉角，低語著，眼眶酸澀了起來。
“楚天漠，可是看著這樣的你，我還是不想放手，楚天漠，怎麼辦？”
她呢喃低柔的聲音在楚天漠耳際斷斷續續的飄蕩著，忽會兒，盈滿耳際，忽會兒，悠遠漂浮，一個柔軟的小手摩挲著他的眉，他心裏悸動起來，伸出手，抓住了那柔軟的小手，湊向了唇邊，輕吻著，熱切的低喚，“如煙，……”
江晚晴像被針刺了一般，抽回了手猛的跳了起來。
楚天漠感覺那柔軟的小手突然消失了，盛滿落寞的眉蹙得更緊了，他緊閉著眸子不願睜開，沉重悲切的低喃，“雨如煙，不可能是你！不是你……隻是夢，隻是夢……”
江晚晴望著他，渾身顫抖，忍無可忍，她咬牙低叫，“楚天漠，你給我清醒點！”
楚天漠驀然轉醒——她的叫嚷吵醒了他的迷夢！臉色沉鬱了下去，他望向江晚晴，“你，出去！”
江晚晴瞪視他，眼裏充滿了淚水，不顧一切的叫了起來，“楚天漠，你知道雨如煙為什麼要離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