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邊緣有一大排房子,是供人休憩的地方,一到地方,踏絮、踏拂便下馬開始指揮人把馬車裏的東西往下搬。
雖說趙鳳錦嫌踏絮她們每次出行帶太多東西很麻煩,但誰敢讓趙鳳錦動手,都是底下奴婢們準備妥當。
更何況,趙鳳錦身雖不嬌卻是體貴,雖說從小練武吃了不少苦頭,卻著實是從小被帝後精細著養大的貴女,這吃穿住行哪能馬虎。
趙鳳錦原先在鳳棲宮小廚房那一大串的大廚也隨著她到了景仁宮,今天帶著的這些糕點膳食自然也是這些名廚所烹飪,又被踏絮二人用特別的法子溫著,也就不怕東西變冷。
除了吃食,還有換洗衣服,擦手的絹帕,墊凳子的軟墊,或是鋪在樹下野食的桌布,吃飯的碗筷湯匙…………
這些東西考慮到了趙鳳錦會需要的方方麵麵,且每樣東西都是特製,精致奢華,眾人卻都已經習慣。
這些人誰不知道九公主受寵,隆興帝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珍寶都捧到趙鳳錦麵前,更何況是這些生活上的東西。
趙鳳錦是暄照皇朝唯一的嫡出公主,是最特殊的存在,她有囂張的資本,卻並非紈絝,反而聰慧智敏。
所以,她個性張揚,卻被眾人感歎自有威勢,天生鳳姿龍骨。
踏絮、踏忙得熱火朝天,嚴世風那邊也不甘示弱。
嚴世風是右相夫妻中年才得的嫡子,身體又帶了些病弱,雖說這幾年跟著趙鳳錦四處招搖,身子骨反而好了不少,右相夫妻卻依然把他當做以往那個嬌柔的小團子,這出行阻止不了,帶的東西卻一點也不馬虎。
雖說東西沒有趙鳳錦那般精貴,卻也是包括了嚴世風會需要的方方麵麵。
趙鳳錦由著踏絮、踏拂等人在那裏忙碌,扭頭看向趴在馬車門窗口的嚴世風,一挑眉,“怎麼著,病嬌小娘子,還要我三催四請呢?”
嚴世風指著站在門窗下的書帙,“我倒想呢,這丫頭羅裏吧嗦一大堆。”
趙鳳錦瞥了書帙一眼,這丫頭是嚴世風幾年前一次出門撿到的,右相夫人見她長相清秀,又無處可去,便讓人教她習武,專門貼身保護嚴世風。
自此之後,這丫頭便黏著嚴世風,活脫脫一個管家婆。
趙鳳錦不耐煩的道,“你又不是病得快死了,下馬車跑幾圈有什麼,來了馬場又不是讓你在馬車上擺出一副美人微醺圖的。”
秦落晚與楊清雁都已經下馬車和林易元等人彙合了,而嚴世風不過是忘了東西回來取,見到趙鳳錦故意逗她的,現在被趙鳳錦幾句話堵得心口疼,顫抖著手指道,“九公主……你嘴真毒。”
趙鳳錦毫不在意,笑著正準備回他幾句,秦振之那邊已經在催促了,“九公主,快快過來啊,我還想與你好好賽幾圈呢。”
趙鳳錦聽言高聲應了一句,“急什麼!急著輸也不用如此焦急啊!”
秦振之又大笑著回道,“還沒比怎知道誰輸誰贏,九公主你快些吧。”
趙鳳錦看向嚴世風,“走吧。”說完轉身就走了。
嚴世風瞪著趙鳳錦的背影,才跳下馬車往眾人的方向走去。
書帙默默地跟著自家大少爺,暗自吐槽,少爺也是,非要去惹九公主,最後還把自己氣個半死,能堅持這麼多年也是不容易。
嚴世風走過去,正好聽到趙鳳錦在和秦落晚說話,“秦姐姐,你去馬場的馬房挑一匹溫和的小馬慢走幾圈唄。”
秦落晚性子嫻靜,騎術不佳,最多被人牽著馬慢跑幾圈,現在看大家都看著自己,便笑著開口,“你們自己去玩,我和清雁現在這裏坐著休息一會兒,要是想騎馬會去的。”
趙鳳錦瞥了眼默默不語的楊清雁,她立馬有些拘謹的開口,“九公主不用管我,我……我不會騎馬,就在旁邊坐著就行了。”
雖說與九公主接觸頗多,但楊清雁依然無法淡定的麵對她,雖說九公主並不凶,但實在是無法壓下心中那股微微的懼意。
秦太傅一家對她再好,畢竟也是寄人籬下,楊清雁除了性子有些靦腆怯弱之外,心並未長歪。
趙鳳錦所說對她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看不過眼,但也隻是淡淡轉頭,看向嚴世風,“你既然也不騎馬,就在這裏陪著秦姐姐她們吧。”
雖說身體強壯了不少,但嚴世風畢竟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弱勢,因此對騎術也是很擅長,雖說時常與趙鳳錦吵吵鬧鬧,但其實四人關係極好,讓他在這裏陪秦落晚,他也停願意的,便點點頭,“行,你們去吧,我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