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空氣有些煩悶,我閑著無聊,在街上隨意走了一圈,漫無目的。
淩氏的產業遍布全國,尤為槿國京都。我隻是閑著到處走走,不經意走進一家酒樓,沒想到這酒樓竟是在淩氏名下。
“哎呀,林少,你怎麼來了?”酒樓總管見到是我,熱情地立馬迎了上來,那股興奮勁兒看著就差點要撲到我的身上。
“怎麼,本公子來不得?”
“不不不,林少這不是開小的玩笑嗎,快進快進,小的這就吩咐人把東西送到樓上的雅間去。”
“隨便點點就行。”現在沒什麼胃口。
我才剛進雅間,就聽到隔壁間嘭嘭嘭的開門關門聲。搖頭嗤笑,想來又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隻曉得橫行霸道。
“少爺,看宋國公那扯東拉西的態度,似乎不怎麼想履行諾言啊!”
我本不欲搭理,但隔壁聲音實在太大,加上我本身聽力異於常人,自然一字不落地全部收入耳中。
宋國公?這兩人是誰?為什麼會提到宋國公的名字,而且語氣還很不友善。
“之前飛鴿傳書的時候明明談得好好的,再說這婚約一早就有了,白紙黑字,即便他是當朝國公,還能賴賬不成?”
“但宋國公要真想賴賬,恐怕我們也不好辦啊!”
我一滯,原來這人就是宋大小姐那名不見經傳的未——婚——夫!
頓時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林少,飯菜來了。”該死,小二怎麼專挑這種時候上來。
“噓”我趕緊用手勢讓他安靜,“下去吧。”
這麼一耽擱,也不知道是否漏聽了什麼,我靠在椅背上,轉著杯子靜心再聽。
“那能怎麼辦,要是娶不到宋祁蓉,我這下半輩子可就毀了。”
“少爺,你該先去博取宋小姐的歡心,要是宋小姐想嫁,你還怕宋國公反對嗎?”
“說得也對,隻是我連她麵都還沒見過,怎麼博歡心。”
“少爺。”書童錯愕,“你之前流連於花叢之中,那些什麼頂頭花魁還不是在你幾句花言巧語下就被你虜獲了芳心?方法多得很,就看少爺你努不努力了。”
該死!我狠狠地捏碎手中酒杯,桌麵一角全是碎渣。
“對啊,是女人就絕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又何必在這裏自尋煩惱。”
“少爺,你的速度可得加快些,我們……我們都快沒盤纏了。”
原來是落魄公子想要借女人上位,呲,這種人怎麼這麼無恥。
我怒拍桌麵,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淩厲和憤恨。
“砰——”一聲,房門從外被我一角踹開,隻一瞬間,我就觀察完裏麵兩個出言不遜喪盡天良陰險狡詐賤到無敵又該死的混蛋。
一個是小廝裝扮,一看就知道是放在在旁不斷鼓動的那人,另外一個……
穿的倒是挺有底氣,可惜渾身上下的氣勢不足,襯不出那套衣服的價值。再者,這個人的長相實在太過普通,哪裏配得上國公府的堂堂千金。
身著蟹殼青刻絲鶴紋寬錦袍的那位做派十足地摔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撞本少爺的雅間,不知道……”
哼,我冷笑,這種休養和氣度也想攀上國公府的高枝?
我環著手,風輕雲淡笑道:“公子何必這麼大火氣呢?”
臉上溫潤平和,心下卻在計量,今日我若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斯文敗類,我林瑾瑜就不是淩氏走出的人!
斯文敗類比我想的還要糟糕,才一個前奏的功夫,就立馬顯露出自己的怯弱,真不知這樣的人,宋國公當年是怎麼看上這家子要結親的。
相較之下,書童反而更有些架勢,一步邁出指著我:“大膽。你無禮闖入我家少爺的雅間在先,竟還如此傲慢。”
嗬,何時一個小小書童也能對我指鼻子指眼了,我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隻輕輕一拂衣袖,那無禮之人便立刻退了三步。
我唇角輕勾:“憑你也敢對我說‘大膽’二字!”
“這位公子究竟是何來意,不妨直接道明,本少爺洗耳恭聽。”
我想了想,這裏到底是淩氏的酒樓,若是在自家地盤上動手,損壞了東西不說還將傳得沸沸揚揚,實在是不值得。
於是抱拳道:“在下乃國公府的人,國公大人方才思忖半響,決定和公子你說一些事項,特地派在下前來帶公子再去見他。”
斯文敗類一聽是宋國公相邀,整個人就像撿到滿地的金子般,連連答應。
那小廝也要跟上,我自是不可能還帶著一個拖油瓶,桃花扇打開攔住,和斯文敗類一起出了酒樓。
輕浮、小人、無恥、膚淺、無能……現在好了,再加一個無知。
走了一會,斯文敗類終於發現異常,我冷笑,倒還不是到無藥可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