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難找了些。”劉洵裝糊塗,我隻也跟著一起裝糊塗。
想都不用想,劉總管會這麼做,必然是齊燁或是流盈的吩咐,嘖嘖,這對沒好心的夫妻,知道他沒危險也就不上心,任他在這崖底過著落魄公子的生活。
看這日頭,恐怕劉總管不止是練了拳喂了狗,一天的公務該是都處理得七七八八了吧。
宋祁蓉走得慢,我們一群大男人自然是要照顧柔弱女子,於是烏龜似的往上走去,等到了山上坐車回去時,已經是正午時刻。
回去後,宋大小姐就忍不住困倦回了房,於是整個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我的身上。
尤其是流盈,那直盯盯的渴望真相的眼神實在是讓我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果然,她激動得像是挖到寶藏,放光的眼睛鎖定在我身上,炮轟般地問我一連串的問題,我不禁懷疑自己昨天到今早不是曆險,倒像是遠遊。
我神色詭異地直瞅著她:“流盈,怎麼我覺得我落難你好像很開心似的。”
不要否認,她臉上明明就寫著“幸災樂禍”四個閃光大字。
流盈卻東看西看,極為無辜地說:“有嗎?”
沒——有——嗎?
從一進來,齊燁就沒再說過話,我轉而問他:“齊燁,我午夜給你傳的信,為何到了次日午時才看到劉管家的身影。”
“太晚了,熬夜傷身。”
嘖嘖,這理由敢不敢再爛一點!
我想罵街,隻是良好的涵養素質及時拉住了我。
兩個奸猾的夫妻,我還是去找淩塵的好。
男人間談話,一定少不了酒,豪氣霸語間總要有酒才顯得更瀟灑。
這世間上,很多人喜歡借酒消愁,用酒來掩去內心的苦內心的痛內心的傷,我卻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良辰美酒,這是多好的一種意境,自然是要痛痛快快地暢飲,談天說地好不自由。
淩塵也是個愛酒之人,我們兩紮堆正好合適。
“許久沒找你喝酒了,記得上一次喝酒,你的頭發似乎還是漆黑如墨,一晃,時間倒是過得挺快。”
淩塵被人說起他那一頭雪白的長發,眼裏沒有一絲情緒波瀾,好似一夕白頭的人並非是他一般。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認識這麼多年來,性子都是淡淡的,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怕失去。
其實這樣,也挺好。
“是啊。”他輕扯了下唇角,雪白的發色和眉毛襯得他更加清絕出塵,“確實是很久不見了,要不是這次夫人出了事,想來我是不會回來的。”
“漠北待得可好,其實你也不一定要一直住在那,槿城多少比那裏方便些。”
“不用,漠北很好,無論是風土人情還是風俗習慣我都很喜歡,而且那裏的百姓極為淳樸,與他們一起生活倒也是有趣。”
“好吧。”我勸他不動,幹脆不再說,想回自然會回,不想回又何必強求。
一壇子的烈酒,喝得真是大快人心,梨花白不愧是梨花白,甘醇濃烈,好酒!好酒!
一壇不夠,淩塵不知從哪裏又取出一壇,我直說他不厚道,有好酒也不趕緊拿出來共享。
飲暢聊的感覺真心很好,不多時,我就喝得有些醉醺醺,看著淩塵在我麵前晃來晃去,一手拍在酒壇子上,“淩塵,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坐個位置還東倒西歪,真是……”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一樣。”淩塵迷離這眼睛,歪頭歪腦,身子左搖右擺。
我咧著嘴笑笑,知道自己必然是醉了。
半閉著眼睛搖搖酒壇子,發現還剩下一點,我全部倒出在碗裏,舉起碗與淩塵相碰:“來,幹杯。”
一飲而盡!
“咚咚咚——咚咚咚——”唔,吵死了,怎麼好像有敲門聲。
“林瑾瑜,你在不在?”
咦,有人在叫我嗎?怎麼聽著這聲音好熟。
淩塵一個腳步沒踩好,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下來,壓在我的身上。
我悶哼,看不出來這廝外表斯斯文文,原來這般重。嘶——,快壓死我了。
“啊啊啊——”門口傳來一聲鬼叫,驚起一樹的烏鴉。
我蹙著眉往門外看去,模模糊糊間似乎看見宋祁蓉的影子,滿是驚悚地指著他和淩塵,“你……你……你們。”
我揉著發疼的額頭,我們?我們怎麼了?
“你們原來……”宋大小姐講話講到一半就麵容失色而去。
我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已經睡過去淩塵,抓了抓頭發,唔,算了,轉了一個圈開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