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和元珆一前一後的回到了馬車旁邊。丫頭走到寒祈身邊,壓低了聲音:“元珆是鐵了心不打算放我走。他想和哥哥談談。”
寒祈點了點頭:“你是如何打算的?”
“他如今還不知道父親假死的事情,我不想連累你們。”丫頭靜靜地看著寒祈。
“你對他可還有情?”寒祈不想丫頭委屈,所以問的有些直接。
丫頭轉了臉,垂著長長的睫毛:“我不知道,我也說不好。”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寒祈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丫頭的肩膀。向著寒祈走了過去:“皇上要找我談什麼。”
元珆看著長身而立的寒祈心情多少有些複雜,不過他很快收拾起了心緒:“我們借一步說話。”
寒祈點了點頭,二人便往剛剛元珆和丫頭說話的林中走去。
“我喜歡丫頭。不會讓她離開。”元珆開門見山。
寒祈看著元珆,這人有了權力確實會有所不同,想當初元珆還是皇子的時候,什麼時候說話這麼硬氣。
元珆見寒祈沒有說話,還以為他不信自己所說,便忍不住道:“我是真的不會讓丫頭離開。不過你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再受欺負。林庭畢竟是我的外公,我無法做的太過,但是我至少有能力保住丫頭。”
寒祈看著元珆還是沒說話。元珆怔怔的看著寒祈。
寒祈半晌歎了口氣:“我知道皇上對丫頭的心意了。隻是,丫頭此時傷心透了。而且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上如今手裏的力量真的足以與林大人對抗了嗎?!何況,你是皇上,哪有把心思都放在後宮爭鬥上的道理。這女人家的爭鬥看著似乎簡單,可裏麵的陰私事情卻更多。皇上能護得住丫頭一時,難道能護得住一世。萬一有過紕漏,皇上到哪裏去賠個活蹦亂跳的妹妹。可是,難道我能要求皇上你廢了皇後,散了後宮,隻守著丫頭一人過日子嗎?!顯然是個笑話。所以義父生前總說他一直想給丫頭招個上門女婿來著。隻可惜先皇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聽到寒祈提起了蘇遠山,元珆的臉上難免有些尷尬。雖然蘇遠山的死不是他直接造成的,可是外公林庭在裏麵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元珆還是知道的。
他清楚外公不能容下蘇遠山的原因,可是他心裏真的忍不住埋怨,外公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把他放在了什麼地方,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和立場。
又想起這段日子外公在朝堂之上的張揚跋扈,絲毫不給他這個外孫麵子。元珆的臉色就難免更加難看了些。雖說是親人,可是朝堂之上他們更是君臣不是嗎?!
他有時候想起外公看向他那輕蔑的眼神,心裏甚至在想在外公林庭的眼裏,他究竟是不是一國之君,還是依然隻是那個對他唯唯諾諾的外孫。
寒祈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著元珆的表情。此時見了,眼睛亮了亮,便知道他一直等的機會到了。於是長長的歎了口氣:“說起義父,我真心替他覺得不值。”
寒祈突兀的話,總算引起了元珆的注意。他張了張嘴,不想讓寒祈繼續說下去。免得大家難堪。
寒祈卻似乎毫無所覺得繼續開言:“當時拿到先皇的遺詔,義父本來就可以立下大功的。可是卻為了皇上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雖然皇上感念義父的功勞,追封了他護國公。隻是這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元珆聞言也跟著歎了口氣:“是啊,我也時常感念義父的忠義。若不是他,我想順利的登上大位,隻怕還要有些波折。”
元珆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心虛的,他骨子裏總是覺得父皇不可能看中他,讓他繼位。所以蘇遠山的遺詔很可能隻是林庭安排的一出戲罷了。他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林庭。林庭沒有直接回答過他,可是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反而讓元珆不得不多想了。
得位不正,元珆就是想硬起來也硬不起來。所以元珆多多少少有些底氣不足。所以著朝堂之上便被頗多製肘,所以有很多時候,即使他都已經覺得林庭做的十分過分。但是為了借助林庭的威望盡快的穩固帝位,元珆也不得不忍了下來。林庭畢竟是他的親外公。總比那些虎視眈眈盯著他皇位的,五皇子和太子的舊部要可信。要值得依仗。
說起來若是蘇遠山還活著,他倒還是可以輕鬆些。有他在,至少自己在軍中的勢力就有了保障。可惜外公林庭忍不下蘇遠山。哎,人都已經死了,現在再說這些,又還有什麼意義呢。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沒有成算。太過相信和依賴外公林庭。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