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和玄清子說話的時候,蘇莫一直都在旁邊,所以她,當然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蘇莫知道了真相以後,為自己當時的衝動感到很後悔。現在回想起來寒祈當時確實是想要跟她好好解釋,可是她當時太著急太心痛,以至於什麼都聽不進去。這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他再次成為了一縷幽魂,而且似乎,受到了限製,隻能在丫頭周圍飄動,根本就無法遠離。她很想去找寒祈道歉,可是卻根本就動不了。
蘇莫負氣極了。在空中急得直轉圈兒,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看著地上的丫頭,隻盼著丫頭能盡快去找寒祈,這樣她就能跟著去了。隻是看著丫頭那失神的樣子隻怕心裏還惦記著元珆。
蘇莫深深的歎了口氣。她這是不是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現在丫頭好端端的出現在了蘇莫的麵前,而父蘇遠山也被寒祈巧妙地藏了起來,蘇莫心裏的兩座大山終於被搬開了,她瞬時又覺得有些輕鬆,除了對寒祈的愧疚之外。
她想起寒祈,心裏其實是很虛的,她都不知道在見到寒祈要怎麼跟他說,他還會不會原諒自己?!蘇莫悵然的望著窗外,無限鬱悶。
蘇莫忽然又想到寒祈的父親。雖然玄清子說了寒祈沒有犧牲他自己的父親。蘇莫便知道寒祈肯定是做了安排。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安排的。隻怕也與自己的父親蘇遠山一般暫時見不得光。
這對寒祈和他父親,還有寒家怎麼說都有些不公平。若不是為著蘇莫他們。人家怕是早就一家團聚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蘇莫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起寒祈。她使勁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隻恨自己不爭氣。沒幫上忙反而添亂。
那日之後,丫頭便在玄清子後山的茅屋住下。每日裏清心寡欲的,和想想聊聊天,或者是做做女紅。玄清子每次來的時候,都會跟他們大概說說外麵的情況。
這是蘇莫最開心的時候,可是,無奈的是蘇莫隻能聽著不能提問。
蘇莫每次都眼巴巴的看著丫頭,希望她能跟玄清子要求,要求盡快去見寒祈。
也許是聽見了,蘇莫心底虔誠的祈禱,那天丫頭終於開了口:“道長,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可是我忍了太久,實在是,我能不能去見見我哥哥?”“你一直沒說,我還以為你不關心他呢。看來你這小丫頭確實是有情有義,隻不過現在確實不是你們見麵的時候,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他現在在山裏,在你父親的假墳前,搭了個棚子守墳呢。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周圍的眼線也確實不少,你們現在見麵太過冒險了。”玄清子看著丫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有些為難的說。丫頭乖巧的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不強求了,隻是還請道長,多多幫忙,一旦方便便盡快帶我去見哥哥。我這心裏實在是有很多的話想跟他說。”
玄清子點了點頭,直說:“這個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記著的。”
丫頭如此乖巧,玄清子倒是很滿意,不過蘇莫卻是一臉的哀怨,她此刻隻希望丫頭能任性一下。好讓她能早一點見到寒祈。
時間如流水一般,轉眼半月已過。而蘇莫的狀態卻一點都沒有好轉,依然隻能圍著丫頭轉。就在蘇莫快要絕望的時候,這一天玄清子終於開了口:“雖然現在還是不是時候,不過沒辦法了,還是趕緊去見見吧,如還不去見,恐怕以後再見也難。”
玄清子這話說的有些蹊蹺呀,丫頭再三追問,玄清子卻不肯多說。隻是讓丫頭等他通知他會盡快安排她與寒祈相見。
玄清子給丫頭易容,打扮成了個小道士的模樣。隨著玄清子出發去見寒祈了。
那已經是京郊了,極其荒涼的一座山。他們爬了許久,才到了寒祈搭的小屋子。丫頭看著那座假的墳塋,雖然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可是心裏還是難免有些難過。可是此時丫頭卻不敢表露出來,隻得打起精神,亦步亦趨的跟著玄清子進了那極其簡陋的屋子。
玄清子推開門的時候,吱呀一聲。一股酒氣撲麵而來。
玄清子皺了皺眉,隻見寒祈趴在桌子上,桌上桌下,隨意的扔著好幾個酒壇。
玄清子揉了揉鼻子走過去,推了推寒祈。寒祈卻毫無反應。
“寒祈,寒祈。我老道來看你了。”玄清子使勁推著寒祈:“寒祈醒醒,醒醒。”
玄清子又推了兩下,寒祈才微微的動了動。他抬起頭。一雙墨染的黑眸卻再不複往日的清明,而是赤紅一片,渾濁而迷茫。
這樣的寒祈是頹廢的,憔悴的,也是讓人無比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