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慕南簫也來了興致,取出火折子點亮了仔細查看起來。植株直冒出了指頭粗細的頭並沒有長成更別說開花了。不過就這麼一點也能看出它的與眾不同來,整個身子都是晶瑩剔透就像用水晶雕琢而成。
慕南簫伸手想摸摸它的質地被蘭花製止住了,“別碰,這花嬌弱得很一碰就會死的。”
慕南簫頓時生了憐愛之心,“就像女兒的心一樣,需要細心的嗬護才能完美無缺。”
楊錯知道他的話別有深意,隻是自己對其並無他想就隻能假裝不明其意繼續說道:“可惜現在不是時候,到等到四、五月花開的時候才美。殿下可不知道我為了它可是費盡了心思,尋遍了開平府才在這兒給它找了個安生立命之所。”
慕南簫感覺到了楊錯的拒絕苦笑著聽她繼續介紹,“夢蘭花其實不是蘭花,是屬於鹿蹄草科……”
等到楊錯說完了,慕南簫才低沉著嗓子輕聲說道:“桑兒,等到花開之時你再帶我來看好嗎?”
“當然。”楊錯注意到從慕南簫口中出來的那一聲桑兒充滿了纏綿、憐愛,心虛的她隻能用清脆、高昂的聲音來掩飾。
慕南簫看著楊錯天真爛漫的臉蛋在火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感覺自己心裏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線正在一點一點的垮掉,趕緊起身說道:“這裏太潮濕了,呆久了對桑姐兒身子不好,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出去的路上慕南簫也不像之前那樣扶著楊錯,隻顧自己在前麵急急的走著,走幾步又立在那兒等一會兒。楊錯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麵,暗想:原來男人的臉也如六月天說變就變,難道他不喜歡這花?
慕南簫快步除了山洞,因不適應突然的光明駐足用手擋住了雙眼。緊隨其後跌跌撞撞的楊錯一個踉蹌向前撲去,她並不擔心跌倒因為以慕南簫身處之地正好可以扶住她,縱是不然也有他作墊背的。
未曾料到慕南簫見她撲了過來,不但不曾出手相救還靈巧的往旁邊一閃,一副看人笑話的行徑。好在早已等在洞口的蘭花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楊錯很是惱火,就算我不喜歡你,你也用不著見死不救吧,簡直沒有一點男人的風度。
慕南簫把楊錯的表情看的清楚,自然把她心中所想也猜的七七八八。對於楊錯的誤解他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讓她誤解而遠離也算是斷了自己的時常萌動的心思。
這看了一趟夢蘭花一行人早已是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各自梳洗整理了一番出來已是午正時分。蘭枝早已吩咐膳堂備了上好的酒菜,就等兩位主子就坐。餐具的擺放是采用極顯尊卑的單人長桌,慕南簫的放在正主位置,楊錯的置於右側。
慕南簫一看便皺起了眉頭,語氣很是惡劣的吩咐道:“把這些全都給我撤了!”淡如水的他在開平府卻像一鍋沸騰的開水隨時都在往外撒氣。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一到開平府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蘭枝很是惶恐,祈求的看著剛到花廳門口楊錯,她實在是猜不透這位主子的心思,發這麼大的脾氣是因為飯菜不和胃口,這不還沒開吃麼?還是花式、擺法不中意?
楊錯婉笑而入,纖細小手護在蘭枝耳邊道了幾句便笑吟吟的對慕南簫說道:“府中丫頭愚鈍,殿下有何不滿還需明示。”
慕南簫突然覺著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像毛頭小子一般浮躁、悸動?深呼吸了兩下平複了心緒才慢悠悠的道:“是本皇子太過了,尋常之家的吃穿用度怎能同皇宮相比。”
蘭枝得了楊錯吩咐在庭院的臘梅樹下擺了一張梨香木的小圓桌,把兩人的餐具、菜肴都放了上去,就像尋常人最為尋常的午膳一般。看慕南簫的臉色就知道楊錯是猜對了他的心思。
慕南簫既然想要吃的是家常便飯,楊錯便依了他很是隨意的先入座拾起了筷箸。慕南簫臉色明快的也坐了上去,看來這開平府也是有明白人的。也知道這麼精明的一個主子怎麼就調教出這麼一群愚鈍的丫頭來?
楊錯也沒有遵守食不言的規矩,同慕南簫談論著各種輕鬆的話題。慕南簫亦是歡快的回應著,臉上一直掛著宜人的微笑,偶爾還能聽見兩人輕快的笑聲。除去旁邊站著的一群丫頭兩人就像小戶人家的主婦二人親密隨意,慕南簫很是享受這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