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陳楠都在糾結於關卿到底算不算是個好孩子,說她好,她也確實好,身材、臉蛋、成績沒一樣比別人差;說她不好,她也確實不好,常常混跡於網吧,還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出去K歌。初一學生不該有的壞習慣她一樣不少,抽煙、喝酒、化妝,在陳楠看來這些都該是禁忌。
但老師仍然常常在其他班同學麵前誇關卿聰明,說她上課雖然吊二啷當的坐著,從來不記筆記,但人家每次英語考試都能拿第一,其它門門課程也名列前茅,所以你們沒人家的腦子就別和人家學。
隻有陳楠覺得他們通通都瞎了眼,所以她很不服氣的當著關卿的麵說:“我明明看見你和別人一起對答案作弊。”
關卿極度蔑視的瞥了陳楠幾眼道:“你懂什麼,不作弊也能考得好,作弊不過是為了考得更好,在老師眼裏,但凡成績好,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但凡成績差,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我就喜歡畫著白臉做黑臉人做的事,他們管不了我。”
陳楠瞬間詞窮了,無論如何,她也說不過關卿,就好比她在某天看見對方將手指甲全部塗成血紅色,然後嚇了一跳,生怕會被老師發現後會挨罰,便苦苦勸告了很久才使關卿答應晚上回去卸了。結果第二天她也確實卸了,卻塗了五顏六色的回來。
陳楠想自己始終是左右不了關卿的,她生活在一個十分自由放縱的世界裏,與自己有著天壤之別。
她像高高在上的神一般蔑視著周圍所有循規蹈矩活著的人,這是陳楠永遠也沒法做到的。所以對於關卿,她既嫉妒,又羨慕,總之是愛與恨兼並,但愛又遠遠大於恨。
大概每個人都會覺得,剛進入新學校的第一年是十分漫長難熬的,陳楠覺得明明過了很久,結果才等到初一結束的期末考試。
那幾日相當痛苦,因為爸爸在學習上給她施加的壓力非常大,以至於關卿總說她是被關在籠子裏飛不出去的鳥。爸爸習慣性拿可可的成績來作為陳楠的學習標杆,所以她沒有理由不努力做題。
自然,無論如何她也趕不上關卿的成績,但畢竟在全年級六七百號人裏,自己好歹能擠進前二十名,關卿卻始終位居前五,至於可可,在初二也是位列前十的。
但陳楠卻沒那麼大抱負,她覺得自己能保持現在的成績,已經屬於過關斬將,熱血差不多都揮灑盡了,所以實在沒法繼續前進,能原地踏步都屬於萬幸。
因為四中的孩子在學習上通通屬於不要命的,尤其是他們班,要是放在過去,大家絕對都是革命的好苗子,就像黃繼光那樣,拚命起來都是把腦袋堵在機關槍堂口,眼睛都不帶眨的。
隻有關卿會冷嘲熱諷的說他們都是書呆子,一個個除了會學習屁大點出息都沒有。所以直到考試的前一天晚自習,關卿都在馬不停蹄的看著自己從校外五毛錢一天租來的言情小說。
自然不隻是她,幾乎全班的女生都對這類小說癡迷,在陳楠看來這跟男生看黃色小說的行為一樣喪心病狂,簡直無藥可救。
但是關卿非說她是沒有發育完全,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情竇初開,等到戀愛的春風吹遍大江南北時,也隻有她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陳楠雖然對如此刻薄的定義十分生氣,卻也無力反駁,回頭仔細琢磨,覺得關卿說的話也確實有那麼一點、兩點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