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姐姐……”一聲嬌滴滴的女聲自遠而來,由遠及進,甚是惹人憐惜。方回來就如此受歡迎,我也是挺欣慰的。
雖這幾年在外,但我耳力不差,這位大概是最晚來得二紅,想必是遇上了什麼情結解不開的,從姐姐妹妹那兒聽來我這兒的雞湯倍兒鮮,便來找我這位老人家訴苦訴苦。
說實話,我年方四六也算半個小姑娘。然而我開的這酒館裏,就一個大紅年齡同我相當,其他都個頂個兒的小。然而大紅又是一個膝下已經有一兒一女的有夫之婦,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從此,我成了一位受人尊敬的孤寡老人……
其實作為一個生意人,本該討個八的彩頭,但萬一別人問我芳齡幾何的時候,我答三八,怎麼都像罵人。要是答八三,拗口不說,怎麼都像拐彎抹角罵人。不要說討彩頭,遇到個脾氣暴躁的直接給你打出個滿臉掛彩頭。我顯然是個怕麻煩又怕挨打的人。
我一邊輕輕拍著二紅的肩膀,一邊柔聲道:“二紅啊,怎麼了?”
根據老身多年的經驗,一般哭的厲害的人,她可能隻是需要一個發泄點,此時作為一個親切和藹的人隻需要說一句“怎麼了”就已經你什麼事兒了。
如我所料,二紅一麵痛哭,一麵字正腔圓地講述了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好吧,老身看來,這個故事差不多可以用四個字概括:暗戀失敗。
至於為什麼說是驚天地、泣鬼神,這同我訝異於二紅能一麵痛哭一麵把話講的這麼清楚——這委實是一種神奇的能力有直接關係。說白了,就是一種個人感情色彩……
言歸正傳,我輕車熟路地一邊一下一下拍二紅的肩膀,一邊吩咐大紅拿兩壺酒上來。
一杯酒下去,二紅心滿意足地邁著蹣跚的步子走了,一邊還嘻嘻哈哈地跟旁邊的大青扯著話,嚇得大青趕忙給她扶回房裏去了。雖然我我自己也不勝酒力,但是就二紅這程度,也夠我小小得意一下。
在這裏,桃李春風是我開的一家酒館,桃李春風一壺酒,這兒沒什麼特別的規矩,隻是每人每日隻能買一壺酒。
物以稀為貴,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人們總是喜歡不斷追尋著有限的東西。因此我也不甚謙虛地自以為桃李春風還是小有名氣的。
桃李春風本來是個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依的是白山,傍的是琴水。我百無聊賴看著窗外,午後的夏日,水中開的荷花甚是好看,高高低低,綠色中零星綴著些粉白色。真巧大紅出來倒了杯茶水,印了那句“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其實這些個姑娘都有本來的名字,無非是一些個鶯啊花啊、風啊月啊。我本無意花鳥竹蟲,這些名字聽起來著實相似得很,我又是個不長記性的人,便按了服色亂喊。愛穿紅色衣裳的就叫大紅,愛穿青色衣裳的就叫大青,愛穿紫色衣裳的就叫大紫。這樣一來,咱們店裏大紫大紅都有了。
起先姑娘們穿衣服不沒什麼偏好,但由於衣服顏色的變換可能導致我認錯人,因此大家都開始穿同一個色係的衣服。自然而然成了本店的一個特色,倒是像集體工作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