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生命之樹中心,一個金色的光繭正在慢慢凝結,半透明的光繭中,隱隱孕育著一個嬰兒。
寂最後看了眼手中的紅寶石,將它懸浮在半空中,他則席地而坐,無心朝天,磅礴的靈氣與生命本源源源不斷地彙入紅寶石內。
大劫逝矣!
大戰之後的墨心漓整整昏迷了一個多月才醒轉,全身的氣力經過一個月才緩緩恢複了先許。醒來之後的墨心漓第一時間趕往天界,來到生命之樹所在的地方。
生命之樹下擺著一張桌子,上麵有一壺酒和兩個杯子,一個老翁坐在那裏,正自飲自斟。
“你是……寂?”墨心漓盯著老翁看了半晌,不確定的問道。
老翁對著墨心漓笑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過來坐吧。”
墨心漓雖然心中諸多疑惑,但還是坐在了老翁的對麵。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老翁執起一杯酒,對墨心漓說道,“沒錯,我的確是寂,至於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因為人是會老的啊……”
墨心漓投給他一個“你是在逗我嗎”的眼神,撇撇嘴。人是會老,可他這衰老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兒吧,況且,寂他不是神嗎?神也會衰老嗎?
寂沒有說話,隻是低頭飲酒。
墨心漓也沒有刻意去問,既然別人不想說,她又何必強求。驀然抬頭間,墨心漓看到了生命之樹中心的光繭,輕緩出聲:“是他嗎?”
寂抬頭看了光繭一眼,輕柔的話語在從口中傾露,“是他,但也不是他。”
“重生之後的他,沒有與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將從頭開始。”
得到自己確切的答案,墨心漓收回視線。不管他記不記得以前的事,他都是下一任天帝。
“你說的那個會來戰場上幫助我的人呢?”墨心漓突然轉換了話題。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寂輕歎一聲,還是要談到這件事。
聽到寂的話,墨心漓嬌軀一震,心中湧起難言的悲傷,真的是北辰皓絕……
“他……”墨心漓心中還是不願相信,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就是那個耳釘。”寂幽幽道,“我所說的有人助你,是要那個人承受一個月的鬆魂之痛,最後將靈魂分裂成四部分,嵌進法杖內神器之心的小孔內。他怕你不肯,於是直接將靈魂分裂,藏在那枚耳釘裏,隻要你拿著法杖接近那枚耳釘,耳釘就會自動分解,融入到法杖裏。”
墨心漓聽著聽著,忽然覺得臉上有些濕潤。
他和她一起走上戰場,卻是再也沒有和她一起回來。
淚無聲地落下,心像是被千萬人撕扯著一般嗎,痛到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哎哎哎,你別哭啊!”寂看見一向堅強如鐵的墨心漓落下淚來頓時慌了,有種手足無措的味道。“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嗬嗬嗬。”墨心漓輕笑出聲,淚水從眼角流出,順著臉頰。一直滑到下顎。身後落花飛舞,清風掠過,將她的袍子帶起,硬生生的被演繹出了一種淒美。
“寂,我敬你是天機的師傅,所以我不會對你怎樣。你將我卷入這個世界的紛爭,行,我認了,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奪走了於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你犯下的錯,為什麼要讓我們這些人承擔!”
寂突然沒了聲音,背對著墨心漓,負手而立,像棵枯木,風一吹就化為木屑散在空中了。
“我知道,我擅自將你拉入這個異世界是我不對,甚至當你降臨到這個世界時我就已經預想到了結果。因為隻有混沌之氣才可以製住邪尊。但我隻算到了開頭,卻未料到結局,我沒想到,你們竟然……”
"沒想到我們之間竟然會產生了感情?這讓你突然不知道如何下手是吧?“墨心漓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一想起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就算偶有不在也會盡力護自己周全的北辰皓絕,墨心漓就覺得自己的怒火已經到了頂峰,頃刻間就要爆發!
寂看著墨心漓的樣子,突然覺得手足無措。這個自從被他硬召喚過來之後就一直表現出高姿態的狂傲女生,第一次流下了眼淚。
是他錯了嗎?
是啊,是他錯了。
他怎麼忘了,是人都會有心的,長達十幾年的陪伴,就算是不愛,那那個人也會變得很重要了。平常人,又有幾個十幾年可以揮霍呢?又有幾個十幾年可以等待呢?
不是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嗎?
可是,他呢?他的心呢?
寂收了淩亂的思緒,組合著語言,想著怎麼把情緒動蕩的墨心漓安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