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辰北,名字是一個算命先生取的,辰北,指代的是天上的某個星宿,意思麼,當然也是他說的了。聽我母親講,算命先生給我畫了兩道符,一道符在我年幼的時候就已經衝水給我喝了,另一道符,要等我年滿十八周歲,才能拿出來給我看。
說起我的家鄉,還是很有名的,井岡山大家都知道,紅色根據地啊,我的家鄉就位於井岡山的餘脈,一片山窪子裏,一個叫豬兒莊的小山村。
豬兒莊,聽其名字,好像和豬有一層關係,是的,村裏各家各戶都養豬,但這不是問題的所在,農村人麼,誰家不養豬呢。厲害就在於,村裏每一戶人家,隻要有生育的,都賊他娘的能生,我父親就是這麼天生神力。短短的七年時間,我母親生了七個崽子,一年一個,清一色帶把的,我是最末的,我出生的時候,正值特殊時期風暴結束,社會改良之時。
從大哥到六哥到我,扳著指頭都要數上一陣子,我出生之前,二哥,四哥,五哥和六哥相繼送了人,家裏窮啊,留著隻能一塊餓死,當然,在我們村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了,不止我們一家。
由於我在家排行最小,家裏人都習慣稱我老七,雖然上頭有四個哥哥給了別人,但我仍然是老七,時間久了,我把本名都快忘了,冷不丁有人叫我名字,我甚至都會愣上一會兒。
我們三兄弟,當屬大哥最穩重,大哥比我年長七歲,好學問,尤其對中國古文化別有興趣,現在在北京一所知名的高校任講師,教授古代史。
三哥比我年長五歲,三哥脾氣火爆,性子急,不過他意誌很堅強,他決定的事,敢闖敢拚,敢作敢為。三哥長大後,就很少回家了,居無定所,時常往外地跑,問他做什麼,他也不說,牙縫緊得很。
至於我,哎呦,可就沒什麼優點了,不過,要是調皮也算上一個的話,嘿嘿,那就這條了。我們三兄弟啊,是真正的情同手足,鐵三角。
好了,廢話不多,故事是怎麼開始的呢,說來啊,還真的挺離奇的,不是嚇唬你,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的恐怖。
我要先說明一下,我們村是個雜牌,有好多種姓氏,我們家姓袁,隔壁姓魏,前麵那家姓馬,等等,各有不同。其實,想想也很通,豬兒莊麼,又不是張兒莊,李兒莊,咱們是雜牌種,膘肥體壯,不然哪生的了那麼多娃子。咱們村啊,就好像是某年從各個地方逃難來的一群人,共同組建的一個小山村。
或許就是因為我們村的特殊吧,所以啊,我們村有一個奇怪的風俗,滿十八周歲的男孩,要舉行成年禮。
你可能要說了,成年禮麼,很正常啊,好多地方都有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哎,您肯定想不到了,我們村啊,滿十八周歲的男孩,要選個吉利日,在天黑之前,一個人獨自上山呆一晚,山上什麼都沒有,除了樹挨著樹,草連著草,沒有一點兒安身之處。不但如此,我們村附近的山上,有好多好多野墳地,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留下的,反正不是我們村的祖墳,白天見了都嚇人,更別說晚上了。
村裏的男孩子,無可避免地都要上山搏膽一回,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也沒發生什麼事,更沒出過差錯,大人們都一百個放心了。
我大哥,三哥都上過山,屁事沒有,第二天回來,笑嘻嘻地,不停地吹噓自己,怎麼怎麼能耐。終於,要輪到我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心裏一遛子堵得慌,母親讓我快點吃,我就是咽不下去,嘴巴鼓得像個球。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害怕,我一想到那些墳帽子,一想到漫漫長夜就我一個人,哎呦,我受不了。
我思來思去,哎呀,不行不行,我得找個伴,我腦子飛快地轉了轉,唉,有了,我丟下筷子,跑了出去,我想到了柱子。柱子名叫趙鐵柱,一個村的,是我的哥麼,死黨,他比我大幾個月,已經上過山了,我決定找他再陪我去一趟,我想他應該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