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們這幫兔崽子也滿痛快的!既然你們這麼痛快,隊長我也就給你們一個痛快!從今兒起,你們隊長我,就不在你們眼麼前兒晃啦!也免得再氣到你們!

勁兒呢!我請大家吃的這頓飯,想必大家都知道,說來說去,什麼聚餐啊!這就是我請大家吃的散夥兒飯!

可是,要是一開始就這麼說,不說你們,我自己就咽不下去!

可是俗話說得好好啊!千裏搭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這話擱咱們軍人身上,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那句——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之前,咱們這幫子人流到了一塊兒,那是緣分!可是這世界哪有一成不變的,大家都在流動!這不,從今往後,你們隊長我,就要流出咱們A軍區了……不管咱們情感上舍不舍得,都是很正常的事兒。

本來,我是不想說這些的,聽著怪傷感的,不是咱們爺們兒該有的樣子!可是,既然你們要求這樣,老子我也就說了,既然說了,咱就再正式一點兒。

在這兒,我就跟大家來告個別,旁的也不多說,千言萬語都在酒中吧!嗬嗬,有緣總會再相見麼!來,大家再都把杯子舉起來,咱們再走一個!幹!”

何正.舔.舔.嘴角,笑眯眯地將杯底在桌麵上扣了扣,算作幹杯,一仰頭,再度將酒一飲而盡。

“隊長,我、我們寧願你留在A軍區,留在這兒繼續欺負我們!”隊員中不知是誰喊出這麼一句,讓正在吞酒的何正頓了頓。

“混小子,沒出息,你跟哪兒胡唚什麼呐?咱隊長這是前途光明呢!要真是舍不得隊長,就再努力些,爭取你也進步,再做回咱隊長的兵!”一個歲數兒稍大的老兵,拍了說話那人一巴掌,他話說得幹脆實在,可他那憨憨的臉上卻還留有沒擦淨的淚痕。

“哈哈哈,好樣兒的,這才是我一大隊的兵,這才是我何正帶出來的崽兒應有的精氣神兒!你們這幫菜瓜們,好好兒跟前輩學學吧!”何正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起來,“來,在座的是爺們兒的,都給老子拿起杯來,再戰三百回合!”

在何正大咧咧笑哈哈的招呼下,包廂氣氛重又恢複到熱鬧歡快中來,至於這種表麵興奮的情緒裏,帶著多少隱藏起來的低沉,就不得而知了。

酒宴到了散場之際,何正衝著眼巴巴兒盯著他的隊員們,擺擺手:“每回解散,都是老子看著你們猴.兒.急的跑走的,這回,老子還得這樣!你們先撤!嗯,這是命令!”

何正看著眼前這幫挪不動步兒的隊員,輕笑道:“怎麼?老子還沒走呢!你們就不拿老子當隊長啦?老子的話不好使啦,是不是?”

“行啦,大家都先撤吧!咱們隊長明兒才出發呢!你們要傷感,這會兒還早呢!趕緊的,都回去消消食兒,晚上還有訓練呢!甭以為吃了咱們大隊長的酒,就能躲懶啊!趕緊的,走,都回去!”鄭源見狀,趕緊幫忙趕人。

他曉得,何正表麵兒看起來挺正常,其實此刻他的心裏也在難受。

看著隊員們紛紛走向包廂大門,何正沒有側首,望著隊員們的背影,輕聲問著鄭源:“你怎麼不走?”

“我怕你一會兒回家挨嫂子收拾,我跟著你解釋一下,讓你能被收拾得輕一些。”鄭源望著何正的側臉,嗬嗬一笑。

“立正!”突然,已經走到大門口兒的隊員們停下腳步,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這群年輕健壯充滿活力的士兵,利索地整理隊形,齊刷刷地站成三排。

“向後轉!——敬禮!”三十個人齊聲一喝,接著便齊刷刷地衝著何正敬上軍禮。

看著眼前的情形,何正突然發現,他自己都能看到自己眼前閃著的淚花兒了。

之前喝酒都沒有讓他的雙手哆嗦,而此刻,他的雙手卻顫抖著扶著桌邊兒,幾乎是用上全身力氣,才讓他堪堪起身站穩。

目光緊緊地盯著麵前久久不放下手的隊員,何正快速地整理著自己的軍裝,接著他深呼一口氣,右手有力的一抬,向著他自己的隊員們,回以他摯誠的軍禮。

…………

簡易終究還是在A大新建的教授公寓裏購買下一間四室兩廳的房子,將近二百平米的使用麵積,外贈一個露台。

連購房款外加裝修費以及家具等物品,合計花了簡易五十萬華夏幣——這還是在A大給她打了對折的情況下。

用胖胖噠院長先生的話說:“這也算是對小簡老師的獎勵嘛!不管小簡老師走到哪裏,在A大都有你的家,A大歡迎你隨時回來任教!”

買房這件事兒,是簡易臨時決定的,當時何正正忙著和鄭源交接工作,等他就剩下吃酒請客的時候,簡易才想起來還是要和何先生彙報一下兒的。

何正聽了,沒覺得什麼不好,反正他媳婦兒喜歡買房子,他們家又有這能力,花錢哄媳婦兒開心的同時,又在以學術氛圍濃鬱著稱的A大有了住所,也算是為他們家的小孩兒提前投資了,何樂而不為?劃算啊!

“讓你帶這麼多東西走,合適麼?”簡易看著麵前的一把古箏,三個大旅行箱,有些猶疑。

何正正往包裏塞自己的東西,聞言抬頭笑道:“有什麼不合適?咱倆分著走,我總不能讓自己媳婦兒大包兒小包兒的扛著走吧!”

“我是說,要不咱們弄托運吧,人家D軍區的直升飛機接你一個的,你倒好,差點兒把家搬過去……我總覺得不好意思。”簡易還是臉皮兒薄,“話說,何上校,你行啊,還挺受重視的,我原本以為你得自己坐火車吭哧吭哧去呢,沒想到還有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