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心裏難受極了。
“逸兒,······別讓姐姐失望······”
······曆史啊曆史,你到底用那神秘的麵紗,蒙騙住了多少人啊!
······走在星光下的小路上,她竟才發現——曆史的腳步,果然沉重······
自此,每日裏,逸兒除了和小翔等同齡子弟去學堂讀書,還得跟名師學庫布、騎馬、射箭,時間排得滿滿的,隻有晚上才會見到他人影。而他除了那天晚上的反常外,也再沒有任何狀況——依舊一副天真無邪地表情圍著她玩耍。他也因為自身的刻苦努力,博得了明珠夫婦的肯定和鍾愛。而沈宛也因此,以“教導有功”而被默認。看著逸兒的作為,她那緊繃著的弦兒終於放鬆下來。
每五天,她都會帶著朝陽、潮汐去和常氏夫婦見麵;每次見麵,也都會帶上一樣娛樂品,順便當作禮物送出去。而他們則換著樣兒地帶來各種點心和飲品。每次常伍都嚷嚷著叫她露兩手,做些好的吃食和新鮮的飲料給他們嚐嚐。當然,這都被她哄弄過去。不為別的,等她將好玩兒的送完後,起碼還有美味助陣呢!······於是,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又不至於無味地過了半年。
一天下午,她拿著束剛從外麵摘的蝴蝶花,蹦跳著向阿瑪的院落走去。才想給阿瑪一個驚喜,卻見他和額娘坐在書案前,皺著眉頭,連連歎氣。
“怎麼啦?大家愁眉苦臉的。”
“箢兒啊,送給阿瑪的?”阿瑪見她進來,立刻換作笑臉。接過花兒,他轉遞到額娘手中,道:“娘子,趕快找個花瓶插上。”
她噘著嘴,站著不動。
“怎麼啦,小寶貝兒?”額娘笑著問。
“您們有話都不對人家說。縱使人家是小孩子,可人家畢竟也是家中的一份子啊。阿瑪不是講過‘每個家人都有責任’的話嗎?”
“嗬嗬,相公。她看你還是對箢兒說吧。她這麼古靈精怪的,沒準兒真會有什麼好的建議也不一定呢!”
“呼~~,那好吧。”阿瑪拉她坐下,道:“今兒個皇上召她入宮,······”
“阿瑪您不是沒答應做官兒嗎?”
“你阿瑪啊,他接了個‘談聊官’呢!”
“談聊官?”
“就是沒事兒,陪著皇上談談心,聊聊天,懷懷舊的官唄!”
“淘氣!”阿瑪彈了額娘一下,寵溺地笑笑,又轉頭對她說:“去年,太後因著北方鬧完旱災,南方就鬧澇災;又是整頓軍隊抵禦外敵的,國庫空虛。所以便沒慶生。現今天下情勢大好,百姓富庶,而皇上的生辰亦快到了;可皇上因太後都沒過生辰,便也不打算慶賀了。······可有大臣上書,請求太後、皇上一齊慶賀。”
她歎道:“天啊,這排場還不得大了去了!”
“上麵而本來是將這個主意駁斥下來的,可大臣們聯名上書,一齊要求隆重辦。”
“他們管得可夠寬啊!也不嫌累麼?”
額娘自己邊擺弄著花瓶,邊插話道:“這還不是重點呢!……重點是——後來皇上決定采取建議……還要求她們納蘭府出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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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撫著額頭道:“咱們納蘭府得送個象樣的禮物出來,而且具體事項由她承辦。”
“這有何難?咱們別的不敢說,寶貝見得還少?······阿瑪做生意這麼多年,能沒見識?您為何愁成這樣啊?”她揉著阿瑪的太陽穴,企圖緩解他緊張的情緒。
“若有這般簡單便好啦!······皇上要求咱們的禮物不能和別人的重樣兒;也不能和往年相似;還必須得到滿堂彩!”
“啊?這麼多要求?······聽起來怎麼句句像是針對咱們的呢?”
“聰明!”額娘挑起大拇指讚道:“就是索額圖上書皇帝的!······說什麼這一年納蘭家人丁興旺,一年間連著兩次認祖歸宗是好彩頭,怎麼著也得讓大家都沾沾喜氣才是!”
阿瑪歎道:“哼,沒做官便有這些爭鬥暗算;若是做官還不知怎樣呢!”
“阿瑪此言差矣。······即使您沒有加官進爵,即使您不曾與皇上相交,也是會有人惦記的。不憑別的,單是‘納蘭’這個姓氏,單憑咱們家族和宮裏的關係!”
阿瑪一怔,隨後拍拍她的手,歎道:“這倒是句明白話。······可如今她擔心的是,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限,咱們上哪裏弄這種寶貝去?——皇上他什麼沒見過啊!”
她納罕道:“那叔公就沒想轍?”
“想了!怎麼沒想?······這不,前院兒還忙著出謀劃策呢!”阿瑪喝口茶,閉上眼睛,又開始新一輪兒的歎氣。
她雙手負後,在屋內踱來踱去,徑自沉吟。······
“有了!”靈光一閃,她打了個響指,興奮道。
“什麼?”阿瑪睜開眼睛,和額娘異口同聲地問道。
“有了,她有法子了!”她跳到阿瑪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道:“不過您得應她三件事兒才好!”
阿瑪顯然沒從驚罕中醒來,皺眉問道:“先等一下,你能保證達到皇上的要求?”
她吐著舌頭,舉起雙手保證道:“保證皇上從沒見過,保證別人學不來的,同樣保證滿堂喝彩!”
阿瑪做個深呼吸,應道:“你說吧!莫說三件,縱是三十件、三百件都沒問題!······當然,她也有前提條件呦——就是你可別胡來!”
“嘁~~!小瞧人了不是!”她翻眼嗔道:“恩,第一,叔公仍舊得表現出尋找寶貝的焦急,千萬不能讓有心人將注意力轉到她這兒!”
阿瑪點頭道:“恩,防止別人效行,為父懂得!”
“第二嘛,她準備時,您和任何人都不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