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能允?······不過您放心,就算阿瑪封爵作官,他也不會多娶的!”

“就貧吧你!”額娘嬌斥了她一句,又愁眉不展道:“她倒不擔心這事兒,隻是若真做了官,就有得類了!······往日裏,雖然咱們生意忙,勾心鬥角的事兒也不少,但和官場比起來,那邊是小巫見大巫了。······更何況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瞪著呢!······瞧,沒有的事兒,她同你說這幹什麼!”額娘揉著眉心,仍慈愛地看著她。

“這有什麼!·····她就說,額娘同那些隻知家長裏短的眼光短淺的婦人不同。您哪,是有見識的!······怪不得阿瑪都對您另眼相看呢。······不過,您也別太擔心了,這也是咱們自己的猜想。阿瑪那麼狡猾,一定會有辦法拒絕的!”

“去!這孩子,怎麼這樣說你阿瑪?”額娘朝她屁股上拍了一掌。

見額娘的情緒不那麼低沉,她又再接再厲地在額娘懷中打膩、亂蹭,撒嬌地裝出享受地模樣兒,道:“世上隻有額娘好,額娘的懷中有寶寶;有了額娘的懷抱,寶寶成了寶。”

“你呀,都多大了?還寶寶呢!”額娘用食指逗弄著她的鼻子道:“不過,你可真實額娘、阿瑪手中價值無邊的寶貝啊······。不過今天看你這樣子,額娘才放心。”

她明白額娘的喻意,把玩兒著額娘衣服上的扣盤兒,不語。

“孩子啊,你還小。該忘就忘了吧!······來日方長,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想不忘都難啦!她倒是想抓住些即將消失的回憶······”她有些哽咽地道。

“啊?箢兒,你這是何意?說明白些。”額娘拖起她的頭問。

“他以為自己快不行了,又怕她日後傷心。便······便偷著給她吃了‘漠然散’,好忘記關於他的一切。”

“那你······?”

“這‘漠然散’藥效慢,記憶會隨著時間自己很自然地消散。”

“這樣啊,也真難為那孩子了!······”額娘拍拍她的後備,歎息道。

一時間,屋中的氣氛有些沉重。

“夫人,您剛剛不還說有事兒要交代小姐麼?”榆之端過兩杯茶,提醒額娘道。

“對啊,瞧,若不是榆之提醒,她便忘了。”額娘笑著對榆之道:“你快去將史嬤嬤叫來。”

“奴婢早就去叫了,史嬤嬤現就在外屋候著呢!”榆之拿起茶盤道:“奴婢現就去喚她來。”

“榆之是原先侍侯額娘的任嬤嬤的女兒。任嬤嬤,你可還記得?”

“瞧額娘說的,女兒的記性就那麼不濟啊?”

“倒也是,是額娘糊塗了。······她在額娘出生時,便陪在身邊照顧著。·這也有三十多年了。”

“那也年逾古稀啦!······咦?她陪著您和阿瑪私奔的?”

“別胡說!······是她額娘偷著將她送她身邊照顧她的。·····一時間也沒法兒給你說清!”

“哦,那就跳過去,從說得清的地方說。”

“她瞧著她年歲已大,也該享享清福了。於是就給她些金銀,讓她回老家養老了。臨走前,她把女兒放她身邊,說是繼續照顧她。”

“恩,這個榆之看起來不錯。”

“是這麼說的。她來咱這兒也有兩年了。侍侯的倒是盡心竭力、知冷知熱的,倒也乖巧、伶俐,是個精明能幹的。”

“這倒是真的,有些眼力勁兒。若忠心侍主,倒也不失為一個得力助手。······她就說嘛,額娘您是個福根很深的人嘛。”

正說著,門外走來一個眉粗眼大的五十出頭的婦人,這便是史嬤嬤了。

“夫人,史嬤嬤來了。”榆之道完,便向額娘的身後站去。

“老奴給夫人、格格請安!”史嬤嬤躬身作禮道。

“史嬤嬤免禮吧。”額娘又瞅向她道:“你也大了,這選秀也是免不了的。······不過有了叔嬤的話,倒美了你了!”額娘拍拍身旁的椅子,她乖乖地坐過去。額娘又拉著她的手道:“可是你還得把握好‘度’,不可過於放肆。”

“女兒明白。”

“這府中人多事兒也多,大家都疼你、寵你。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你明白嗎?”

她正抓起一塊兒開口酥,放進嘴裏咬著。聽聞額娘問話,邊含糊不清道:“女兒會小心的。”

“史嬤嬤——你也知道。你小時起,也跟你身邊呆過幾年。現在她讓她回你身邊照顧著。她年歲大,也有幾分經驗,應該可護周全。······日後若你出嫁,她也回跟去,你要好生待她。可明白?”額娘用繡帕擦掉嘴邊的渣子。

“明白了。”她心知辯駁不了,隻得接受。

“走近些,史嬤嬤。······以後可得由你勞心費力了。好生照顧著格格,她可是將咱們的寶貝交你負責了!”

“老奴明白。夫人您的看重,老奴感激不盡。往後無論是在這個府上,還是將來格格出門子到別府上,老奴都回盡心竭力。就算拚上老命也決不會讓格格有些許差池。······縱是別人想欺負、暗算格格,那也不能!”

“嗬!至於嘛。幹什麼說得這麼慷慨激昂?又不是讓她‘赴湯蹈火’,不過是來時候罷了。······有這種必要嗎?弄得全天下,除她一家外就沒好人了。”她撇撇嘴,不以為然地想——當然這些話不能說出來。

“好了,箢兒你帶史嬤嬤下去,和你院子裏的人熟悉熟悉去。”

“是,額娘。那她先下去啦,您先歇著,她回來再找您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