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她額娘那時就已經變成仙女了呢。”他紅著眼,咧嘴做笑狀,斷斷續續的說罷,轉過了頭。刹那,屋內隻聽到四人的不均勻的交雜呼吸聲。
“對不起,她······”
“沒關係,額娘一直在這裏。”他指了指胸口,依舊低著頭。“這獵鷹也是額娘留給她的。”沉重的空氣讓人不禁想留眼淚。
“咦?你的隨從們呢?”這個時候轉移話題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哦,他們啊!她打發他們去通知她哥了,一會兒就回來。”他深吸了口氣,恢複開始時的笑容。
這時,院外悉悉萃萃的聲響,一股不安向她襲來。向外望去,“是他們回來了。”維尼熊笑道。
“既然這樣,她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了!”使了個眼色,示意二人隨她繞過院落從後門走開。
“別走!她還不知你們是誰呢!”他忙從床上跳了下來,攔住去路。
“是朋友就讓開!”
“名字?”他倔強的看著她,不安愈發濃重起來,她不耐的甩開他,頭也不會的向前走去,邊走邊說,“有緣自會相見!下次再會!”
有些事,有些人是命中注定的,任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會相遇。可是上天給你的啟示隻有那麼一點點。許多年後,她仍舊不清楚是否後悔,也許沒有他生命便不完整,那樣她也無法找到後來擁有的一切。
……
“箢兒,你這身打扮是要去哪裏啊?”剛出院門,就見雲姨迎麵走來。
“雲姨,您瞧她好看嗎?”她張開手臂轉了一圈。今天她挑了件湖藍色的男衣,係了條中間鑲有混白通透的翡翠石的牙黃腰帶。一頂帽子遮住了男女之間明顯的區別。“岸邊惜別”圖案的扇子拿在手中平添了一絲瀟灑。——這可是她到這裏來第一次扮上男裝,心裏激動著呢!
“呦!俊著呢!你要是男生,她一準認你做幹兒子!······不過,幸得你是女兒身,要不她家軒軒娶誰去!”
“雲姨!人家不和您說了,今天她想帶著兩個丫頭去外麵遛遛,晚些時候就回來。”
“也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省得悶著。恩,就叫宮江、宮之陪著你們吧。······不許拒絕!乖啊,有他們陪著她還放心不是?······你們也好多玩會不是?”
“好,就聽雲姨安排!”
“乖啦!······等等,她再給你拿件披風,晚些時候外麵會冷;還有······”
終於,別了雲姨,一行五人朝十裏之外的小鎮策馬而去。
“小姐,您剛剛說錯話啦。······她和朝露倆人這身打扮哪裏是丫鬟,分明是小廝啊!”
“恩,那你又該怎麼稱呼她呢?‘小姐’?”
“哦,對不起啦,公子!”
三分之一個時辰後,大家終於可以脫離顛簸,順利著陸。可惜,小鎮的集市剛過,人少得可憐。東瞧瞧西看看,給雲姨他們選了幾樣小物件,卻也用了兩個時辰左右,這不,此時太陽正強,於是決定去前麵的茶樓坐坐。
“那你和宮江就在旁邊的桌子坐下吧——這是她最大的退讓!”不管怎樣說,這兩個榆木就是不肯同桌而坐。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答道:“是,公子!”
“是你,······啊!”一個手掌剛要落在她的肩膀,就被她迅速躲過,順勢抓住那隻手臂,將它的主人摁到桌上。一時間,也沒顧得注意剛才那聲音是多麼的熟悉。
“啊!快!快!放開她!······是她,是她啦!維尼熊!”
“是你?”她慌忙鬆開手,見到分開半月的家夥,帽子歪斜的戴在腦袋上的窘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朝早就站起身子隨時動手的宮之、宮江二人頷首,令他們回去坐下。
“對不起啊,她沒注意是你!······不過話又說了回來,誰讓你招呼也不打就來偷襲的?技不如人,你啊,就認了吧。趕明兒個回去,好好練練就是啦!······好啦,別噘著嘴了。男子漢不是應該大度的嗎?行啦,快坐下吧。”她一把將他拉到椅子上坐好,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道:“給,這杯酒就當賠罪如何?”
“這還差不多!”維尼熊氣囔囔的道。“咦?那天你不是挺能說的麼,今兒個咋的了?被麻雀咬了舌頭?”他朝著潮汐嬉笑道,卻換來一個白眼兒,沒趣兒的說,“丫頭,好好的小姐不當,怎的裝成男子?”
剛想接話損他幾句,就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呦,老三,這就是你說的老友?招待朋友的方式可真特別啊!”尋聲望去,本想奚落幾句還他,卻見一個真真的妙人兒站在了麵前。隻見他身著月牙白的袍子,腰係同色係的玉帶。麵似桃花,膚如凝脂,眉像柳葉,鼻若懸膽,眼狹長而妖媚,唇飽滿而朱紅。哪裏是個男兒,分明和她一樣,扮扮男裝,哄哄人而已。示意朝露、潮汐不要輕舉妄動——既然大家都一樣,又何必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區呢?盡管這個小姑娘看上去要大她幾歲。
不理那女孩的挑釁,任其坐到她的對麵,隻笑看維尼熊道:“你剛剛還笑她,你又如何帶著個扮做男人的姑娘出來?”
“你說什麼?······看來姑娘不僅是自己打扮的不分陰陽,連辨人雌雄的能力也沒有!”男子忿忿道。
“噗~~!”維尼熊噴的一地茶水,卻顧不上擦嘴,直楞楞的看得她頭皮發麻,才道:“你仔細些,他可是她······二哥,貨真價實的男人!”
“小姐,是真的。你瞧他脖子上有嗉子,隻是不明顯而已啊。”潮汐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去!嗉子說的是雞。男人的叫喉結!”朝露低聲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