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祝看著挺瀟灑飄逸的一個人,卻慣愛吃甜食,菜係上也偏愛醬香濃鬱的,對於清淡的菜式,基本上隻要不是餓得無法邁步,他就絕對不伸一筷子。
“這啦!”簡易實在拿這位長輩沒轍,問他吃什麼,他說隨便,等買回來,便開始“要有××就好啦!”“哎呀,應該再買些××啊!”“嗨,怎麼沒有×××呢?”“沒有×××可真遺憾。”
因為對這位長輩的性格有深刻理解,簡易毫不猶豫的寧可多買也不少帶。這不,將食盒放下,便露出被遮擋的兩個竹筒。
“唔,真棒!”吃得稀裏嘩啦的戚先生給他外甥女兒挑了個大大的拇指之後,便投入到了享受美食的世界裏。
待一場風卷殘雲過後,戚祝先生倒很有眼力的主動收拾殘局。
這時候,簡易才問他:“小舅舅,吃好了不?吃好了咱們撤吧,我都想念我那軟乎乎的床啦!”
“出息!”隻要離開美食,戚祝都能擺出一副雲淡風輕卻又很有權威的樣子。
捂著被彈紅的額頭,簡易憤懣了:“有安排就隻說啊,做什麼總是一副先知先覺卻等著旁人犯傻的智慧模樣,這樣很裝誒!”
戚祝搖搖頭:“我這會兒倒真佩服豐小子的耐力了,你該不會是從下午到現在什麼都沒發覺吧?”
簡易怔了一怔,尋思道:這一下午光跟你開車兜風了,倒是把整個兒滬市的街頭巷尾看個溜清。這重複性的兜圈兒,她都能記得碼頭每個角落有幾塊兒大石頭、有幾塊兒木墩呢!可是,這有意義麼?
戚祝聽了簡易的話,倒是頗為欣慰的點點頭:“孺子倒是可教,沒讓你舅舅我失望。”
他說完這句話,轉而問:“你吃飽了?喝足啦?有體力啦?”
簡易點頭。
戚祝嘿嘿一笑,擦擦手,腳下油門兒一給力,喲嘿!跑吧!
這個時代,汽車還是稀罕物,屬於高消費的奢侈品,所以在街上流動的數量,一雙手腳就能數清,加之此刻是夜晚,所以在滬市全麵拓路的街上開起來,還是很帶感的。
“咱們……這是去碼頭麼?”雖然看路線不太像,簡易仍舊問了出來。
戚祝嗤笑一聲:“妞妞,你什麼時候見到你小舅舅我走尋常路啦?”
這倒真沒有。
戚祝其人之前的光榮經曆暫且不提,但說最近的事兒,一個給別人主持公道、主持得和家族鬧翻和兄弟斷絕關係的人,還真是鳳毛麟角。
上麵兒這話可不是反諷,簡易是真佩服,她覺得她小舅舅就是一個擁有著純淨的赤子之心的人,真是百中無一。
閑話不提,隻說戚祝開著車子滿街跑,簡易漸漸發現不對:“小舅舅,你下午的兜風該不會是探路吧!”
“賓果!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簡易想起前一天豐忱的話來——“悅鳴,等到了滬市你便去找小舅舅,跟緊了他才安全,有他護著你,我才能放心!”
簡易不知道她小舅舅給豐子義吃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他對小舅舅到了盲信的地步。隻是,豐子義啊豐子義,你要是想到你妻子的舅舅是個想做就做、什麼都敢做,並且隨便一個突發奇想都能將膽小的人嚇哭的人,你還會笑著和你媳婦兒這般說吧。
一個乖巧得中規中矩的忠厚人+一個膽大包天的天才瘋子=前者不是嚇暈,就是受罪。
一個膽大包天又任性的能耐人+一個膽大包天的天才瘋子=兩者皆如魚得水,旁人受罪。
簡易算不得膽大包天,但是小任性、小能耐倒是不少。
而戚祝,他是一個膽大包天、任性到隨行的隨心所欲者,他天賦異稟、性格執拗,神智不瘋卻思維瘋狂。
這舅甥倆人在一起,若是沒有人盯住了,他們真的什麼都敢幹。
其實,倘若六夫人和簡六爺閑著,倒是能管住這個大妖孽和這個小妖孽,可惜,這會兒,六夫人還沉浸在自己家人怎麼會那麼“無恥”的自怨自艾的消極之中;而簡六爺則是在不停地哄妻子高興,這夫婦倆誰也沒想到,他們的弟弟和他們的女兒聚到一起,會引起怎樣的能量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