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眼珠一轉,摸著錦諾的腦袋,猜道:“就妹妹所知,這致升中學後麵有一排二層洋樓,樓的外麵有一麵圍牆相隔,牆門上有一匾,名曰‘六經’。曾有書冊介紹其時,說它們大都是京城人家的舊所,因此從不讓閑雜人等輕易靠近……莫非那都是咱們府的?”
錦落笑得眼睛愈發明亮:“六妹妹隻猜對了一半兒呢!”
她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當初致升私塾初辦時,京中有一些富裕又有同情心的人家,出資資助那位千金開辦,且言明他們不求回報。後來私塾建成,千金就在大門正對著的後麵,建了這些洋樓,還專門簽了契約,說它們是歸出資人所有的。因此,咱們家在那裏有一整棟的房間……也是從那時起,咱們家但凡有複習苦讀之人,便大都鮮少去京郊,幾乎都去‘六經園’啦。”
簡易若有所思的頷首:“原來如此。那……六姐姐也想夜探鍾樓嘍?”
錦落聽了,臉頰立刻泛紅,好像為自己和小孩子們一起胡鬧而難為情:“十妹妹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最近編輯希望我開一個專欄,專門寫些恐怖嚇人的文章。我這不,去找找靈感麼!……況且,嫿丫頭太小,她在咱們府裏,輩分兒又最低,我實在放心不下她。與其攔著她,任她將來自由行動,倒不如我跟進照顧些!”
簡易看著錦落眼裏充滿探索的興奮,不禁一笑。
錦落被她笑得愈發窘然,反問:“那十妹妹呢?你去不去啊?”
簡易微微一笑,她看著眼前一大一小這兩雙好奇的眼睛,沒說話,反而轉而望向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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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五年二月二十五日,二月初三。
天剛蒙蒙亮,簡易就隨著眾兄妹一齊來到正院兒門口,肅然行禮。管家簡恒代訓,交代一番,一行人便向中門行去。
此去,帶頭人本應該是大房年近十九的簡錦行,隻是這位少爺新婚還未過半年,因此這個年,小兩口是在老家過的,此時還未回還。排在簡錦行下麵的,就是二房的簡錦息,隻可惜他要備考軍校遴選,此番正紮在苦訓營裏,出來不得。因此,帶隊人就變成了五房的簡錦澤。
“我們家錦澤、九叔家的錦仁、二伯家的錦盛,還有二伯家忠二哥的赫小子,嘿,這回隻有四個男孩子!”錦落幫著錦澤點了一遍人數,幫著他安排好,這才回到簡易身邊。
站在二人不遠處的簡錦簫撇了撇嘴,略帶譏諷道:“我說六姐姐,七弟弟是膽子小,可咱們放眼一望,這眼前的,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就應該放手讓他鍛煉鍛煉,免得將來在外麵丟人。你倒是強量,可那有什麼用呢?難不成將來七弟弟娶了媳婦兒,你還能管到人家屋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