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休。”明亮的月色下,唐韻盯著身邊如妖似魔的男子:“你對關澤秋那麼有信心,是抓著了他什麼了不得的大把柄了麼?”
樂正容休隻不置可否的恩了一聲。
唐韻 眼睛一亮:“是什麼?”
樂正容休卻是一臉的高深莫測:“到了明日,你自會知曉。”
唐韻猛然停住了身形:“所以,你今日是一定不肯告訴我答案了麼?”
樂正容休抿唇。
“那麼好吧,我想起來有些事情現在得辦去。你自己回去吧。”
樂正容休瞧著那纖細的小人:“你是在責怪本尊?”
“我才沒有那麼淺薄。”唐韻正色著說道:“是真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得現在辦去。”
樂正容休鄭重的瞧了她半晌:“好,咱們分頭行動。明日鸞鳴殿不見不散。”
“一言為定。”
女子軟糯甜美的聲音中,兩條身影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下去了。
……
鍾鼓五響,路公公甩了甩手裏麵的拂塵扯著嗓子一聲大喝。
“皇上有旨,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眾臣麵麵相覷,大家是不是聽錯了,還是昨天晚上沒有睡醒。這就……上朝了啊?
可是,皇上呢?
如果你眼睛不瞎,一定能夠瞧得見。如今在那高高的台階之上,寬大而華麗的龍椅上頭,分明是空的。莫說是皇上,你連件龍袍都看不見。
路公公輕咳了一聲:“各位大人可有本上奏啊?”
眾臣齊齊打了個哆嗦,說好了主持朝會的皇上呢?這要怎麼個早朝法啊?
“太後娘娘到,忠親王到!”
鸞鳴殿外陡然間傳來一聲厲喝,下一刻便聽到了無數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眾臣麵麵相覷,這是……怎麼個意思?
早朝的時候皇上沒有來,怎麼太後和忠親王到一前一後的都到了?
大家夥目光一碰心照不宣都齊齊跪了下去:“臣,參見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管皇上家這是要鬧哪樣,反正跪下磕頭總是沒有錯誤的。
“眾卿平身。”良久,從正上方傳來段太後的聲音。
這又是……什麼情況?
等到眾臣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一個個都長大了嘴。表示小夥伴們已經完全驚呆了。
隻見那高高端坐在龍椅之旁的段太後今日居然穿了一身素白。
一身素白也就罷了,居然連頭發上往日裏那些奢華的首飾都半分不見,隻斜斜別著幾朵素白的絹花。再有便是一隻素銀的扁簪。
再瞧垂首站在一旁的忠親王,親王朝服的外麵分明也罩著一件寬大的白袍。
這個裝扮……是要上朝麼?
段太後朝著身旁的路公公瞧了一眼,路公公立刻就領會了。
清了清嗓子猛然間一聲大喝:“關殿門!”
在眾人的驚愕中,鸞鳴殿厚重的門扉咣當一聲就給關上了。嚴絲合縫,連半分的陽光都再也照不進來。
同一時間,穿著白袍的忠親王府親衛嘩啦一下子圍了過來。剛剛好將群臣給圍在了正中間,他們一個個目不斜視,但手指卻分明是按在自己刀把上的。
“太後娘娘這是要做什麼?”
“皇上呢?”
眾臣表示不能夠淡定了,眼下這個局勢瞧起來分分鍾能叫人瘋狂啊。
段太後拿著手帕按了按眼角,終於緩緩開了口。
“昨天夜裏,皇上他……病情危機,不治而亡。”
眾臣眨了眨眼睛,不治而亡是……什麼鬼?
段太後擦眼睛的動作頓了一頓。她都已經說了皇上身亡,怎麼能這麼安靜?不該是哭天搶地,痛哭失聲的麼?
“咳咳。”段太後掩唇輕咳,拿著眼睛瞧向了嘉寧。
哪裏想到身邊這個最衷心的胖嬤嬤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
段太後又瞧向了路公公,路公公卻早就跪倒了,拿額頭緊緊貼著地麵。根本就瞧不見她的眼色。
她又再度瞧向了關澤秋,卻中途又收回了目光。這事情叫關澤秋來說並不合適。
“皇上。”段太後覺得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深深吸了口氣:“駕崩了!”
“……什麼?”
四下裏先是一靜,冷不丁從禦階上傳來路公公一聲哀嚎:“皇上啊!”
嘉寧緊隨其後,兩人的哭聲震天,一發而不可收拾。
眾臣這才反應了過來,原來今日皇上沒有來。原來皇後和忠親王都那樣子打扮是有原因的啊。
那哪裏是白衣?分明是在……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