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是那種隨隨便便叫自己死了的人麼?這次她當著自己的麵受了這麼重的傷,隻怕自己以後的麻煩少不了。
“崔大人。”
冷不丁聽到身後有人一聲輕喝,崔昭並沒有回頭卻知道說話那人是國師府的總管木魂。
“我們王妃到底傷在了你的眼前,若是她有個好歹。我們魂部少不得要多多麻煩忠義候府了!”
崔昭含混的應了一聲,麻煩可不就來了嗎?於是,他走的更快了。
唐韻啊,你這個損人不利己的坑貨!
等到禁衛軍們走的遠了,魂部的煞神們抖了抖身上的繩子一個個起了身。方才傳說中動一動便能深入骨髓的繩索,這會子對他們來說簡直紙一般的脆弱。
這會子卻已經沒有人計較這種不合理的現象,眾人都朝著唐韻聚攏了來。
“紫染姑姑,王妃怎麼樣?”
木魂緊鎖著眉頭,他雖然同唐韻接觸不多。但作為五魂衛中最清醒的一個統領,他比誰都清楚唐韻對於樂正容休有多麼重要。
若是王妃就這麼折損了……而且還是為了主子,他根本不敢想。
“不容樂觀。”紫染沉聲歎了口氣。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就……”瞧著唐韻的樣子秋晚隻覺的心疼,淚珠子便再也忍不住。
這會子卻沒有人責怪她軟弱,唐韻的這個樣子誰瞧著不揪心?
“如今的國師府並不適合給王妃養傷。”紫染朝著遠處的火光瞧去。
“整個楚京都知道皇上已經查抄了國師府,後院又被一把火給燒了個幹幹淨淨。此處如今已然不適合居住。”
“那,我們送小姐去水師?”
紫染搖頭:“太遠,小姐如今的情況禁不起長途跋涉。”
“蕭王府。”秋彩眼睛陡然一亮:“我們送小姐回蕭王府去。那裏離這兒不遠,隻要將聽雨閣的機關打開,沒有一個人能隨隨便便進去。”
“好。”紫染點頭:“隻能如此,土魂去套車,我們立刻出發。”
土魂答應一聲,飛快衝向了馬廄。
火魂上前了一步:“我們跟著一起去,誰若是敢對小姐不利。魂部一定不答應!”
“不行。”木魂搖著手裏麵的鵝毛扇子:“在主子的事情有了定數之前,魂部不該再出現。”
火魂一愣:“為什麼?”
木魂沉吟著說道:“皇上下旨抄了國師府,便是不希望國師府再有昔日的輝煌。而皇上最忌憚國師府的並不是府裏的金銀,而是魂部。”
眾人眨眼,這話怎麼說?
“隻要魂部在,皇上便不可能對主子真正的放心。”木魂瞧了唐韻一眼:“可巧如今定國公燒了後院,若是前院也一起消失了,魂部將再無藏身之處。小姐也才能合情合理的回到娘家去避禍。”
他聲音頓了一頓:“這才是最最合理的安排。”
“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火魂點頭說道:“可是,咱們這麼多人能藏到哪裏去?總不能都躲到亂葬崗吧?”
“ 自然不能。”木魂搖頭:“不可暴漏占家。”
“去我們那裏吧。”月光下,雷言的身子落葉一般輕輕飄落在了地上:“水師暗營歡迎你。”
“雷言,原來你們在啊!”土魂趕著車過來,一眼瞧見了雷言,整個人便如同被點著了的爆竹一般,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既然你們在,還能叫小姐被傷成了這個樣子?你們水師一個個都是吃幹飯的麼?”
“我有什麼法子?”雷言撇了撇嘴:“小姐的命令,我有幾個膽子不遵從?”
眾人沒了聲息,齊齊瞧向了唐韻。
“不用看了。”紫染沉了臉:“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傷在定國公的手上,這傷還不能輕了。
“魂部,要記得這份情。”
“是!”
隻有這一個字,除了這個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字能表達眾人此刻的心情。
“小姐吩咐過,叫我接上你們到水師去。如今整個北齊最安全的地方隻有水師,沒有之一。”
木魂半斂了眉目:“照他說的做,隻是魂部目標太大。這種時候大張旗鼓的出城隻怕不適合。”
“這個簡單。”雷言眨了眨眼:“皇上給水師下了禁足令,你們以為我們是怎麼來的?”
木魂眼眸一眯:“你們在國師府挖了地道?”
雷言嗬嗬:“不要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麼,如今的北齊哪裏還有國師府?”
木魂閉了口,但事實就是事實。即便不願意承認,誰都無法否認這時候讓國師府直接從楚京消失,是最好的選擇。
“走吧。”雷言瞟了眼唐韻:“我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