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土魂苦了臉:“您有什麼要問的就隻管問吧,屬下定然知無不言。”
土魂無比怨念中。能不要動不動就叫人打掃茅廁麼?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他好歹也是個大統領好麼?
跟洗茅廁比起來果斷的還是說幾句話輕鬆的多啊。
唐韻瞧他一眼:“我隻問你,我師父為什麼會受了傷?”
“主子的傷……。”土魂的神色也漸漸鄭重了起來:“是他自己弄的。在當今這個天下,若非他自己願意,沒有人可以傷的了他。”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樂正容休就是有那樣的本事。
唐韻卻並不滿意土魂給的答案:“你打算就用這麼一句話就打發了我麼?”
土魂咬了咬牙:“雖然主子的傷是他自己弄的,但是……卻是被逼的。那些人都該死!”
唐韻挑眉:“哦?”
“自打主子去了東嵐,皇上的身子便越發的不好了。主子回宮的時候幾乎已經神誌不清,主子盯著太醫數次問診得出來的結論都隻有一個。”
唐韻心中一動,直覺中這個所謂的結論大約就是各陷阱:“什麼?”
“他們說皇上的病非常古怪,用普通的法子無法痊愈。古方上有一個記載,說是用天下間至親至貴之人的血肉做藥引,才能擁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唐韻吃了一驚:“什麼?”
“正是因為如此,欽天監占卜之後便說主子就是那至親至貴之人。主子便……割了自己手臂上的肉給皇上入了藥。”
啪一聲悶響,眼看著房間裏厚實的黃花梨書桌生生掉了一個角下去。
唐韻麵色沉鬱,眼底暗夜一般的幽深,帶著隱隱的幽藍。如同厚重的海水,分分鍾能叫人窒息。
“荒謬!”
良久,房間裏頭才響起她軟糯的聲音出來。卻冰冷似滲透了雪山之巔的泉水,一下子就叫人冷到了骨子裏。
“幾天了?”她說。
土魂一愣:“什麼?”
“阿休給他做藥引幾天了?”
土魂歎了口氣:“三日。從主子進宮的第一日便開始了。”
唐韻眉峰一挑,割肉做藥?好歹毒的心思!
這同淩遲有什麼分別?
她的麵色越發的陰暗起來,若是旁的人也就罷了。換做尋常的身體強壯之人,在無關緊要的地方割了那麼幾塊肉下去大約將養個幾日也就好了。但是樂正容休……
他體內餘毒未清,說不準因為什麼便能誘發了餘毒。到時候便是致命的傷害。
“誰的主意?”
唐韻淡淡說著,瞧上去神色似乎異常的平靜。實際上卻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內裏早已經是一片驚濤駭浪。
想要傷害樂正容休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發生!
“太醫院,欽天監都早已經在我師父掌控之中。這一次卻集體倒戈,幕後之人隻怕身份不簡單。”
“小姐說的是。”土魂點頭:“自打皇上病發以後,除了皇後娘娘時常在他身邊侍疾以外,並沒有旁的嬪妃入內。朝政則由陸丞相和太子聯手把持。”
這意思便再明顯不過,陸氏一族或者說太子一脈已經趁著樂正容休遠離京城的時候,悄悄掌控了京城的大權。大約有不少人都已經被陸家暗中給拉攏了過去。
“陸家?!”唐韻咬牙:“留不得了!”
朝堂的傾軋她不在乎,她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陸家怎麼就選了樂正容休去割肉喂藥?他們應該知道,想要憑著割幾塊肉就弄死一個武功高強的盛年男子根本就不可能。
但,他們還是這麼做了。
莫非是他們已經知道了樂正容休中毒的事情?若是如此,怎麼還能允許這些人活著!
“進宮。”
土魂一愣:“小姐,您說什麼?”
“進宮。”唐韻淡淡說道:“有些人既然記性不好眼神不好,我們自然得幫他們長長記性。”
“好咧。”土魂搓著手:“屬下這就去召集土部。”
“不用。”唐韻吸了口氣:“北齊水師在地下生活的時間也太久了。”
土魂挑眉,這個意思……小姐莫非打算要讓水師露麵了麼?選在這麼個當口,這……隻怕要驚掉不少人的下巴吧。
“秋彩去一趟暗營。”唐韻回身飛快吩咐著:“叫雷言按著我的吩咐去辦。”
秋彩聽完她對自己的吩咐整個人都亮了:“奴婢記下了,小姐隻管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