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緩緩握了拳,皇家禦用又如何?隻要是對師父有用的,即便是要殺了皇帝本人她也在所不惜!
南越新曆元年七日,有著從龍之功的北齊國師與夫人準備了浩浩蕩蕩的車隊出了城,一行人聲勢浩大的上了城郊的鳳溪山。
鳳溪山本是皇室專用之地,北齊國師貿然前往且並未請旨。一路之上卻沒有一個人出麵阻攔。
一時之間,南越朝堂中紛紛傳言說新帝容時不過是北齊國師的傀儡。大權早已經旁落。
唐韻才不管別人怎麼議論,一路之上強勢登山,直接就命令魂部和水師將溫泉四周給包圍了。沒有她的吩咐誰也不許放進來。
鳳溪溫泉場占地極廣,秉承了南越一貫素雅的裝修風格,很是愜意。
一到了地方,唐韻便將樂正容休直接給丟進了溫泉裏。之後便將千夜韻祥珠研成的粉末給盡數灑在了池子當中,自己則靜靜地坐在溫泉池邊緣盯著水裏麵昏睡不醒的那人。
功夫不大,眼看著清澈的泉水中緩緩浮起一絲淡淡的猩紅。再之後紅色越來越甚,直到整池子水都給變作了血一般的深紅。叫人瞧上去隻覺得觸目驚心的恐怖。
而水中的絕美男子麵頰上的嫣紅卻一點一點的退了下去,再度恢複到了原本的玉白。在一片深紅中美豔的不似凡人。
直到了這個時候唐韻才長長舒了口氣。
樂正容休這一次毒發的毫無征兆,這裏離著楚京又是山長水遠。想要讓老國師和紫染趕過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唯有將握在手裏的千夜韻祥珠給用上了,她並不十分清楚具體的用法,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如今見著樂正容休身上的熱毒一點點排出了體外才算放了點心。
“師父,您可快點醒過來吧。”唐韻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如今可是在與虎謀皮呢。”
“站住!”屋外驟然響起一聲斷喝:“大人和王妃在殿中沐浴,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
唐韻眯了眼,魂部和水師各個都不是好惹的。有他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居然還能叫人到了殿外?
“大膽!”
哪裏想到接下來的一聲大喝越發的震耳欲聾:“皇上駕到,爾等不速速跪迎還膽敢阻攔?”
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卯足了力氣的一聲嚎,落在耳朵裏麵刺激的人能立刻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唐韻卻霍然起身。
皇上駕到?容時來了?
並沒有人接話,老太監的聲音的半空裏回旋了半晌緩緩落了地,多少顯出些微的尷尬。
唐韻暗暗歎了口氣,魂部也好,水師也罷。這兩支隊伍的人哪個不是高傲的緊?在他們心裏除了樂正容休和唐韻天下間便再也沒有主子。即便是北齊的皇帝站在眼前他們都未必肯彎一下腰,何況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南越帝?
氣節呢是個好東西,但有時候是……真真的愁人呐。
唐韻看一眼水裏頭的樂正容休,男人緊皺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瞧上去睡得異常安穩。於是,她便緩緩起了身,將殿門打開了。
“宣王妃。”容時朝著唐韻點了點頭,眼眸不著痕跡朝著門內張望了過去。
唐韻卻在踏出殿門的一瞬間不疾不徐將大門再度給關上了,毫不避諱容時探究的目光。
“皇上有禮。”清美女子麵頰上含著端方而溫雅的微笑,抄手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半點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大膽!”一品大太監萬公公翹著蘭花指朝著唐韻指了過去,老眼睛裏麵閃爍出一片精光。
容時卻微微抬了抬手打斷了他欲待出口的嗬斥,也朝著唐韻勾唇笑了笑:“宣王妃有禮。”
“南越初定,先皇才剛剛下葬。我以為皇上該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怎麼也這麼好的興致來鳳溪山上遊玩來了?”
容時朝著四周看了一眼:“怎麼國師大人與王妃出門遊玩居然要這麼大的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密謀什麼對我南越不利的事情呢。”
“嗬嗬。”唐韻笑的歡暢:“皇上完全是誤會了。之所以帶著這麼多兄弟跟著,無非是因為習慣了。”
容時也不去與她糾纏這個問題,隻緩緩斂了眉目:“怎的不見國師大人?”
“師父昨夜累的狠了,這會子睡得正熟呢。”
容時:“……。”
累的狠了這樣的話說出來實在非常的有故事,她一個女兒家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皇上這麼瞧著我,是不肯相信麼?”唐韻微微一笑,回身便將房門給打開了一條縫:“那不如進來瞧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