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林家家主。”秋晚顯然覺得自己帶給她的消息還不夠叫人震驚,於是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林家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多口一夜之間死了個幹幹淨淨,即便是條狗都沒有給留下。”
唐韻:“……。”
她聽到了自己狠狠咽口水的聲音。
連條狗都沒有留下,姑娘你說話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犀利,秋晚一下子就領會了她的意思。
“奴婢可沒有說謊呢。”她麵色極其的鄭重:“指不定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林家一夜被滅門的事情,就隻有……。”
隻有她被折騰的起得遲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麼?
“你這也說不通呢。”唐韻說道:“既然林家人都死了個幹幹淨淨,送白傘的是誰?”
欺負她讀書少,就可以隨便騙她麼?
“是林家大小姐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
秋晚想了想說道:“聽說那個丫環前一夜叫林白蓮打發出去辦差去了,這才逃過了一劫。”
唐韻眨了眨眼,若是她猜的沒有錯。這個傳說中的丫環一定就是昨夜被關家給帶走的那個。
所以,這裏頭文章可就大了!
“快。”
唐韻蹭一下起了身,隨手抓了搭在衣架子上的披風便朝著門口跑去。
“小姐要去哪?”秋晚立刻回了頭:“您還沒有用膳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用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了好麼?”
跟林家的事情比起來,吃飯什麼的完全就不是個事情。
“那可不行。”
秋晚小身子飛快,竟奇跡般擋在了唐韻身前。雙臂一展將房門給堵了個死死的。
“大人臨走前吩咐了,說今日小姐哪裏都不許去。若是悶了,也隻能在這院子裏頭轉一轉。務必要老老實實吃飯,半個米粒也不許剩下了。
唐韻吸了口氣,眼前小丫鬟卻隻一臉的鄭重。顯然是要說到做到,死都不肯給她讓路。
“我師父去了哪裏?”
“就在前頭議事廳呢。”秋晚輕聲說道:“今日來了好些的人,大人一直在忙著與那些人說話。”
唐韻朝著議事廳的方向瞧了一眼:“可知道來的都是什麼人?”
“有越王府的,也有宮裏的。”
唐韻便緩緩低了頭:“你放心吧,今日我不出去。”
秋晚卻仍舊叉著手堵在門口,眼睛裏麵分明便對她說的話半個字都不肯信。
唐韻便歎了口氣,這到底是誰的丫環啊!
“你放心吧,我說了不出去就一定不會出去。”
說著話,她將係好的披風又給解了下來,朝著小丫頭使了個顏色。瞧,我連披風都放下了,這下子你放心了吧。
“小姐是……真的肯聽話麼?”秋晚眼中分明還帶著幾分不信任。
“真的不出去。”唐韻搖了搖頭,緩緩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
“師父之所以會下這個命令,其實是為了我好呢。”她的眸色漸漸幽深了起來。
秋晚眨了眨眼,表示對她說的話十二萬分的不信任。
唐韻便歎了口氣:“今日來的人隻怕各個都不簡單,前頭的事情,並不是我該參與進去的。”
秋晚:“……哦。”
這一聲說的很是遲疑,小丫頭分明便是不大明白唐韻話裏頭的意思。唐韻也不跟她解釋,隻吩咐了擺膳。
女子的清眸朝著桌案上的早膳瞧了一眼,便緩緩勾起了唇角。
“看來,今日還真是沒打算叫我出去呢。”
桌上的早膳樣樣精致,無論是色澤還是樣子都是拔尖的。她幾乎不用問就知道這些東西一定是出自樂正容休之手。
那人親自下廚做的東西,能叫她剩下一樣來?但……這樣子可也太多了,都吃光的話。怕得好長時間呢吧。
這人,分明就是不想她出去。
秋晚哪裏知道她的心思,也根本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小姐說什麼?”
“哦。”
唐韻將晶瑩剔透的蝦餃丟進了口中,語聲很有些含糊:“我隻是在好奇,你剛才攔住我的那一招,到底是跟誰學的?”
“那個啊。”
秋晚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是奴婢跟金魂學的。”
唐韻眯了眯眼,金魂麼?
“為什麼想起來學這個?”
“奴婢瞧著小姐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那麼厲害,奴婢便思量著也不能成了小姐的拖累。魂部的人各個都那麼忙,隻有他最閑。奴婢自然得找他來教我。”
唐韻瞧她一眼,金魂很閑?她到底是怎麼看出來,一個堂堂五魂衛的大統領是個什麼事情都不用做的大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