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理了理淩亂的碎發,慢條斯理整理著衣襟:“師父,您實際上也很想要做點什麼的吧。”
樂正容休閉口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那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要了我呢?您當知道,韻兒,並不拒絕。”
樂正容休深吸了口氣:“時機未到。”
唐韻半眯了眼眸:“時機?”
滾床單什麼的還要看時機,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為師體內的蠱毒尚未解開。”
唐韻點頭:“我知道。”
“若是我此刻要了你,我體內的毒便會傳到你身上去。你並沒有紫染煉製的蠱蟲護體,立刻就能暴斃而亡。”
唐韻眨了眨眼,感情他中的毒還是會傳染的麼?為什麼這個設定聽起來那麼不靠譜?
樂正容休的眸色卻陡然間暗了下去,眼底有掩飾不住的暗沉:“便也是因著這個關係……。”
他閉了閉眼,似是很不願意回憶起某些事情。那一貫冷靜沉著的麵孔之上居然難掩一抹痛色。
“師父。”唐韻突然就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您別說了,韻兒並不想聽。”
“無妨。”樂正容休勾唇一笑:“為師今日若是不給你說清楚了,難免你這小東西還會如今日一般來撩撥為師。你要知道,為師忍的真的很辛苦。”
一句忍的很辛苦成功的叫唐韻勾了勾唇角。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為師才得以在龍彰宮中得以保全。”
唐韻的心沒來由的一痛。樂正容休將方才的話說的很輕鬆,但事事又怎麼可能那般的輕鬆?
“丫頭不用覺得難過,為師並不厭惡身上的毒。實際上,到了今日我要好好感謝身上的毒呢。”
北齊帝將樂正容休弄去近身伺候是因為什麼天下間誰不知道,他此刻說感謝身上的毒還能是因為什麼?便是因為他身上有這樣的毒,才得以保全。
“師父。”唐韻吸了吸鼻子,心頭湧起一陣酸澀:“就是為了這個,你才一直不肯讓紫染姑姑將你身上的毒給盡數去了的麼?”
樂正容休淡淡恩了一聲:“丫頭不必難過,為師已經習慣了。”
“可是。”唐韻抬頭盯著眼前絕美如妖的男子:“你早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為什麼早幾年沒有叫紫染姑姑將你身上的毒給去了呢?”
以至於到了今日,他身上的毒早已經變了異。想要除掉那麼的困難。
這一次樂正容休並沒有立刻回答,反倒略略沉吟了一下:“我身上的蠱蟲不是一般的蠱蟲。若不能將毒和蠱蟲同時從我體內分離出去,為師一樣還會死。而想要驅除蠱蟲,還差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什麼?”
樂正容休卻不肯說了,隻勾唇淡淡一笑:“等你將那三樣東西找齊了為師再告訴你。”
唐韻眨了眨眼,您要麼就不說,要說就說完。這麼說一半留一半勾的人心癢癢的,真的沒有問題?
“師父,今天韻兒能在這裏看到你真的很高興。”
她將頭再度溫順的靠在樂正容休肩頭,她不想去問樂正容休是如何知曉她手中有水師虎符的事情,也不想追問他為什麼能來了這裏。樂正容休那麼小氣的一個人,卻並沒有將她手裏的東西搶回來。反倒選擇了默默地站在她身後,成為她最堅實的後盾。
所以,她此刻是真的高興。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樂正容休大約沒有想到一向張牙舞爪慣了的小狐狸,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他神色似乎微微一滯卻也隻低低恩了一聲。雙臂一展,將女子纖細的身軀緊緊包裹在了自己懷裏。
唐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第二天被樂正容休從草原深入抱進大營的時候,恨不能挖個坑將自己給埋起來。
尤其是一路上碰到水師暗營的人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怎麼都無法忽視他們眼中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種眼神相當的有故事。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恨不能將抱著她的男人狠狠抽一頓。
她是累的狠了才會在草原上靠著他就睡著了,你就不能將人給叫醒麼?
若不是她一直以靠在他身上的姿勢那麼睡著,也不至於今早醒來腿麻的路都走不成,還得叫他抱著?
你想啊,孤男寡女的在草地裏待著一整夜。出來的時候女人連路都走不成,換成了她,她也得多想啊。
再看身邊這個男人,滿麵溫和的笑容,和昨夜煞神一般陰森恐懼的惡魔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這丫是存心的吧。
可惜,她敢問麼?能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