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廣安瞪著眼,不接話。
“蕭王大約也聽說了,韻兒不日即將大婚。所以,韻兒的嫁妝便勞煩蕭王還給了韻兒吧。”
“嫁妝?”蕭廣安額頭青筋一挑:“你早已經不是蕭王府的人,蕭王府裏哪裏有你的嫁妝?”
“蕭王的確沒有給韻兒準備過什麼,祖父卻是早就備下了的。蕭王是不打算承認麼?”
唐韻幽幽歎了口氣出來:“祖父早已經過世了,蕭王若是不肯承認我也沒什麼法子。畢竟死無對證,即便是有人黑心爛肺的想要貪墨了一個打小就被嫌棄的女兒的嫁妝,也沒人能說出什麼來。祖父即便不能含笑九泉,又有誰能真的在乎呢?”
“你……你。”蕭廣安的身子氣的再度顫抖了起來:“你威脅我?”
“我怎麼敢呢?”唐韻款款笑著:“蕭王大約也有耳聞,知道韻兒要嫁的人是誰。實際上嫁妝這檔子事情若不是他向韻兒提起來,你以為我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眼看著蕭廣安的身子一僵,她便低咳了幾聲:“這事情蕭王還是上點心比較好,畢竟那一位……。”
她朝著國師府的方向努了努嘴:“心眼似乎真的不怎麼大呢。”
茗貞恰在這個時候進了屋,正巧聽見唐韻提起了嫁妝和樂正容休的事情來。女子的眉目中仍舊是一片波瀾不驚的平靜。
書房裏靜的針落可聞,茗貞將茶盞和碟子放下的聲音便顯得異常的清晰。
“王爺。”她慢悠悠說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留下了,說不定便能招來了禍患。”
唐韻挑眉,不動聲色將茗貞和蕭廣安看在了眼裏。眼看著蕭廣安臉上的慍怒一分分散了,眼底到底還是有那麼幾分不甘心。
“你真要嫁給樂正容休?”
唐韻攤了攤手:“這種事情是皇上定的,我能說些什麼?”
“你真是……。”蕭廣安冷哼了一聲:“不知廉恥!上趕著給人當填房,還是自己師父的填房。唐韻,蕭王府的臉都叫你給丟盡了!”
“蕭王,您錯了。”唐韻笑眯眯說道:“嫁給我師父的是楚家二小姐,跟蕭王府有什麼關係呢?”
蕭廣安便又給噎著了。
“嫁妝的事情您抓點緊。”唐韻緩緩起了身:“三日之後我會派人來取。”
眼看著蕭廣安臉色又黑了下來,她才慢悠悠繼續說道:“來的是聚賢莊的人,絕對不會傷了您蕭王府的臉麵。”
蕭廣安冷哼。
“還有,聽說世子哥哥要大婚了呢。”唐韻笑容越發深了幾分:“那一日我就不來了,提前給您道一聲恭喜。”
“唐韻!”
書房中傳出一聲怒吼,清美的女子卻已經緩緩走了出去。
咣當一聲,似乎有什麼給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接下來是女子含糊不清的低語,再之後便是一聲脆響。
“你到底是個下人。”蕭廣安聲音尖利一聲大喝:“以往給你幾分麵子,便真當自己是主子了麼!”
唐韻微微搖了搖頭,蕭廣安真是越來越沒有章法了,如今居然連茗貞都給打了。欺負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女人,真真的好有本事!
唐韻抬頭,夜已經深了,漫天的繁星寶石一般耀眼。她緩緩吐了口氣出去,覺得今天的夜色真美。
人若是心情好了,真是看什麼都覺得美。以前就從不覺得蕭王府的夜色居然也可以看醉了一個人呢。
“唐韻。”
唐韻走走停停的盯著夜晚的星空正看的出神,耳邊傳出細若遊絲的男子一聲低呼。男子似乎極力壓製著什麼,音量放的極低。她險些就沒有聽到。
她腳步一頓,眼前一花頭頂的夜色便叫一道頎長的身軀給遮了。她不滿的嘟了嘟嘴抬頭看去,蕭景堂俊逸的麵孔撞進了眼睛裏。
“呦。”唐韻勾唇一笑:“世子,真是好久不見。”
來的人當然不是真的蕭景堂,而是披著蕭景堂一張臉皮的崔昭。
“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來見我?”崔昭冷著臉:“若不是我一早便在這裏堵著你,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回去了?”
唐韻眨眼:“你找我幹什麼?”
“幹什麼?”崔昭瞪眼:“你有沒有良心?老子上戰場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麼?”
“知道。”唐韻點頭:“聽說你相當成功。”
崔昭磨牙:“成功個毛,你看老子現在像是個功成名就的樣子麼?老子如今過的連張臉都沒有!”
唐韻側頭:“這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