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一戰(十一)(2 / 3)

“不必多說,周陽帶好他們,若是有一人擅自離開,所有人都軍法處置,務必將所有人安全帶回帝都!”話音剛落,九鳳已經化形,一爪抓住一個人,長翅扇動,轉眼就沒了痕跡。

剩餘的正氣軍滿腔情緒無從發泄,狠狠地踢著腳下的石頭,周陽也握緊著拳頭。他們根本不知道郭必安身邊守衛如何,即便是他們全員出動,也不一定能刺殺成功……而九鳳的意思分明就是若是他們失敗,留一條後路,他日還能重來。

混蛋!

出發前說好的同生共死,結果就這麼將他們撇下了!

周陽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想到九鳳臨走前的命令,他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準備撤退——”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初期會盟津,乃心在鹹陽——”一聲清脆的稚童聲音突然從地縫處傳了過來,周陽一愣,立刻握緊了手中的斬妖刀,示意身後眾人隱蔽備戰。

那聲音見沒有回應,顯得頗為疑惑。

另一個聲音說道:“可能他們不會背誦蒿裏行吧!”

“咦,那他們肯定好笨的。算了,那來個簡單的。嗯,床前明月光?”

“還是沒有回應啊,哎,族長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輕嘯了一聲,唱起了一段王朝的小調,那調子軟糯細膩,令人回到了春暖花開時候的王朝,佳人在左,友人在右,朝同歌暮同酒,嗓音中充斥著思念的味道,仿佛是個離家多年的遊子站在自己麵前,一字一句地陳述著夢裏的故鄉,令人聞之仿佛要涕下沾襟。

周陽稍稍放下了斬妖刀,但是依舊沒有徹底放下警惕:“何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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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安每天醒的都很遲,今天是個例外。

他被窗外轟隆隆的聲音吵醒,有些頭疼得直起身子,在一旁侍候的人倀連忙為他披上衣服。

“什麼時辰了?”

“剛到卯時。”

“外邊為何如此吵鬧?”

“孤山上突然發生雪崩,不過大人請放心,妖祖骨中的妖祖意誌已經現身,相信很快就會平息。”

郭必安點了點頭,但是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孤山的山勢陡峭,人跡罕至,為何會突然雪崩?他皺了皺眉頭,低聲吩咐道:“收拾東西,回大營住上一些時日。”

“是。”人倀下仆疑惑地應聲,它知道郭必安不喜歡妖魔大營的氣味,覺得住在那裏仿佛住在牲口圏,平日裏若非必要,絕不踏入那裏一步,今天怎麼會主動過去?聽他意思還準備在妖魔大營待上一些時日?

它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多問,連忙下去收拾東西。

郭必安繼續閉著眼睛養神,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些異響,應該是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音,他心中一緊,抬手唰地拔下了床頭佩劍,環視周圍,厲聲問道:“什麼東西?出來!”

齊長平從他居住的樹屋外一躍而下,他腳步輕盈,這般落地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一個護衛在他身側人倀見此,一邊高喊著抓刺客,一邊提起手中武器攻了上來。

齊長平手上充斥著白色的正氣光焰,那人倀像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的螞蟻,不出十招,他就用短刃劃過那人倀的喉嚨,它身體一軟,倒在地上,血泊留了滿地,頃刻就沒了呼吸。

“你膽子可真大,一個人敢來這裏?”郭必安連看都不看那為他而死的人倀一眼,反倒一直上下打量著齊長平。

齊長平警惕地將短刃收回:“你的膽子也很大,竟然敢隻帶著幾十個侍衛住在這裏。”

郭必安嘲諷地笑道:“鬧這麼大的動靜,逼得我護身的妖祖骨中妖祖意誌現身,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隻為了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的腦袋?”

“你太低估你自己。”

“哦?那能否告訴我,你們是受命於誰?女皇?”

齊長平卻沒有絲毫想要回答的意思,他步步逼近了郭必安。

滿身是血的九鳳從窗口閃入,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樣子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惡鬥,郭必安認出了他,皺了皺眉頭:“原來是北地的人……”

九鳳並不想跟他廢話,示意齊長平趕快動手。

郭必安立刻道:“殺了我,你們也別想離開這裏!”

“我們並沒有想過離開。”

“死士?”

“算是吧。”齊長平冷淡地說道。

“修煉出正氣的死士,若是徐幽水知道,估計得從九泉之下氣得活過來。”郭必安模樣越發地平靜下來,看著麵前的人,像是看一個暴殄天物的敗家子。

“你沒有資格提我母親的名字。”九鳳捂著傷口,虛弱地說道。

郭必安嗤笑一聲,他看著逼近的齊長平,抬起手揮了揮:“我棋差一招,終究是輸了,今日這一死已是在劫難逃,但是不用你這小輩動手,說實話,我瞧不上你,你沒資格讓我死。”

“可你沒得選擇。”

“我當然有的選擇。”他不屑地瞥了齊長平一眼,抬起手中佩劍,用力抹向了自己的脖子。利刃劃過皮肉的牙軟聲音響起,鮮血噴濺了齊長平一身。

郭必安死了。

他瞪大眼睛,空洞地看著天空的方向,喉嚨被割斷的地方冒了幾個血泡,很快恢複了平靜。

齊長平皺了下眉頭,將他的腦袋割了下來,郭必安的骨頭很硬,這讓齊長平花了些力氣,九鳳點點頭,示意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