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用力按了按身側石壁,手上猛得發力,結果震碎了一大塊石頭,依舊不見牆麵倒塌,她不不禁泄氣地說道:“這水牢是專門防我的吧,知道我不敢跟九鳳正麵硬拚,肯定會之後再想辦法逃走,所以特地給我安排了個這麼結實的牢房!”
季沁道:“若是出不去,那就索性再等等,既然它沒有立刻想要殺掉我們,應該是留我們還有用處,靜觀其變吧。”
“說起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九鳳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小五還是一臉無法相信,“家主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在幽水姑娘身邊的時候,九鳳就已經在了,不過它那時候還是一個蛋。”
“蛋?”
“是啊,圓圓的,外殼特別光滑,表麵還泛著紅光,高興的時候就會跳起來蹭蹭我,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滾到床底下,怎麼喊都不肯出來,哄它哄得口幹舌燥,也隻給我個圓屁股看,咕嚕咕嚕地床底下灰塵裏打滾,故意氣我。”小五回憶道。
“小五把它孵出來的嗎?”季沁好奇道。
“沒有孵啦,平常把它放在暖房裏,時間一到就破殼了,結果正好那幾天我有事不在,它戳破蛋殼第一眼看見的便成了幽水姑娘,就此它覺得幽水姑娘是它娘親,虧我抱著它照顧了那麼久,真是心寒!如今更是……”
季沁揉揉她的耳朵安慰她。
門口傳來一陣鎖鏈的碰撞聲,而後水牢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打開,季沁抬頭看了過去,隻見一個素衣女人立在哪裏,她長發輕挽,素麵如玉,因為沒有半分妝容,因而流露出幾分憔悴蒼白,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還是那麼美。
她微微歎息了一聲,朝季沁伸去了一隻手。
季沁覺得自己應該再抻她一會兒,畢竟季二的事情她還沒有表態,但是看著她的伸過來的那隻纖細柔弱的手,不知怎麼一點也生不起氣來,嘟著嘴滿心不情願地把肉爪遞了過去。
徐幽水淺淺笑了下,將她從冰涼的水中拉了出來,眉目之中滿是擔憂:“冷不冷?”
“還好。”季沁回答道。
“北地寒冷陰沉不比帝都,它竟敢如此!你身體不好,若是因此落下病根,我定斬了它八個腦袋!”徐幽水聲音裏帶著怒意。
小五侍立在一旁,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徐幽水看似溫柔,但是說出話絕對說到做到,看樣子即便是九鳳,在她眼中的地位也比不上季沁一根汗毛。
“那九鳳若是幽水養子,那可是我的侄兒呢,我怎能跟小輩一般見識。”季沁大度地揮揮手。
徐幽水將身上大氅披在她身上,垂眸便笑了:“論輩分我是你姨姨,總以同輩待我,不嫌害臊?”
“不嫌。”季沁眨了眨眼睛。
徐幽水拿她無可奈何,將她帶出牢房,幫她換了被熏得幹燥溫暖的衣服,這才解釋道:“我不知道你要來,小五寄來的信被九鳳攔了下來,我剛才得到消息,它把你們關來了水牢,這才匆匆趕來。”
季沁疑惑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嗎?它隱瞞著你攔我的信,還這麼對我們。”
徐幽水隻是笑了笑,彎下腰替她整理衣袖上的褶子,避而不答:“走吧,去我住處休息一會兒。”
季沁沿著水牢漆黑的走廊向外走,她嗅到一股濃重的腥味,左右張望了一下,徐幽水皺起眉頭,看向暗處:“挪走。”
“是,吾主。”一道陰沉的嗓音回答道。
季沁神色一緊,確定剛剛那股腥味就是血腥氣,側頭問道:“你又殺人了?”
“非人族而已。”徐幽水冷漠回答。
門口一陣敞亮,窗外雪色映入眼簾。北地終年嚴寒,大雪覆蓋,入目皆是瓊枝玉樹,白晃晃地刺得人眼睛生疼。
徐幽水走在她外側,將淩冽寒風擋住,低聲說道:“若是沒什麼大事,你先回帝都,等開春再來。”
“到底怎麼回事!?”季沁停住了步子。大有她不坦白,自己就絕不離開的架勢。
徐幽水沉默半響,才道:“北地部分人族和半獸發動叛亂,欲活將我取而代之,我怕你被誤傷。”
季沁一愣。
季沁知道徐幽水在北地絕對不是經營商行那麼簡單,但是萬萬沒想到,她實際上竟然已經是北地的實際掌權人。
北地流落於大陸之外,是一座孤島,在幽州淪陷前,這裏人煙稀少,幽州淪陷後,部分幽州人坐船逃離到這裏,北地才漸漸繁盛起來,但是王朝對於這裏鞭長莫及,所以北地總有權力更迭發生,近些年才趨於穩定,卻沒想到這個北地的無冕之王竟然是徐幽水……
“為什麼會叛亂?”季沁問道。
“他們覺得自己在抵禦妖魔上功勞苦勞甚多,也因此要求更多的權利,這點倒在我預料之中。北地不比王朝,因為沒有王氣,半獸總是拎不清自己身份,不敬人族。”徐幽水冷漠道,“你先回去,我很快就能處理好,到時候你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