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走了之,豈非落人口實?他連顏麵都不顧了麼?
徒然間,垂釣老者沉聲一歎:“老了老了,這雙老眼也昏花了,看人都看不準咯!”話音落下,轉身正欲離去,孰料步子還未跨出,身後卻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夢裏自知身是客,不如歸去兮!式微,式微!胡不歸?”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巴山夜雨。嘔吐、嘔吐,驚起一灘鷗鷺……”
“這……”老家仆傻眼兒了,看著王寬背影道:“方才見他也沒喝多少呀。”他的潛台詞是,這酒量也太差了吧,這就發起了酒瘋?
老先生見此,亦是搖頭失笑:“果真是不學無術!”
遠去的王寬,似是能聽到他們的評議般,張口又是吟誦道:“綠蓑煙雨溪邊客,白發文章閣下臣。生在太平子世,一雙空手掌絲綸。”
聽得後麵這首完整的七絕,老者不禁感到愕然。
他本以為,這王寬根本就不懂詩詞,所以才胡亂引用前人舊作,瞎編亂湊,當打油詩來娛樂解悶。
誰知人家畫風一轉,愣是吟出了首新詩來,細細一品,竟還別有深意。
綠蓑煙雨溪邊客,得可不就是他這垂釣老翁?而那白發文章閣下臣……嘶,難道,此子早已知曉他的身份?
……
王寬當然猜不出對方身份。或者也可以,是沒能準確猜到這人是誰,但那並不代表他判斷不出基本情況。
首先,通過氣場分析,老者必然是個做過官的,而且官職還不,至少是個部院高官,或封疆大吏。
但在進一步的判斷中,他更偏向於前者。
因為對方在和自己交流時,雖用的是家鄉方言,可那話音裏邊,總會不時透出幾分京城官腔……江南自古繁盛,來自京城的客商本就不少,京腔倒也不算罕見。
這足以明,老者居於京師多年,必是個京官無疑。當然,也不排除他被短期外調的可能性。
正是基於此判斷,王寬才會他是‘白發文章閣下臣’。
閣下閣下,具體指的是內閣還是內閣往下的部院,就由你本人自己來對號入座吧。
詩詞這東西,用詞遣句方麵,本就模棱兩可。恐怕除了原作者外,其他人都難以全然理解其所要表達的東西。
至於最後那句‘一雙空手掌絲綸’,盜用的就更是絕妙了。
所謂‘王言如絲,其出如綸’,老先生聽了這句,既可以認為王寬是在用典,也可以理解為對方在嘲笑自己,如今隻能賦閑在家垂釣,真可謂一語雙關。
總之,王寬雖然不敢當麵接受考校,卻也從另一方麵找回了場子。
然而,裝1是要付出代價的。
原本還有人送錢給自己坐船回去,這下可好,隻能靠著兩條腿慢慢走回去了。
眼見色漸晚,他趕緊加快了步伐,不多時,已然來到村口,老遠就瞧見一座高聳矗立的三重牌坊。可惜色太黑,看不清那上邊寫了什麼。
不過看那規模,也不像是什麼貞潔牌坊,想來應是為舉人、進士所立的登科坊一類東西了,那老人果然很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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