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今天看上去氣色很差啊。”唐寧對我說。
“嗯，迷迷糊糊的，總覺得不太對勁。”我回答。
“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她提議道。
“不必，”我拒絕道：“我想，一會兒跟古慈請個假，回宿舍睡一覺就好了。”
“那可不行啊，你的臉色白得嚇人，肯定是生病了吧？一會去醫院，就這麼說定了！”
“沒那麼嚴重。”我搖搖頭：“不去醫院。一旦我得了不治之症什麼的還要你傷心，還得想著隱瞞著我。”
“你胡說些什麼呢！”唐寧責怪道。
“童言無忌……”我苦笑。
門口有人高聲叫我和唐寧，我抬起頭。那聲音像極了清朝戲中為主子傳話的太監公公。陰陽怪氣的聲音告訴我們，馬上去古慈辦公室，秦總在那裏等我們。
我和唐寧交換一下眼色，彼此驚歎於老總的神出鬼沒。
老總有請，管它是鴻門宴還是秦晉好都要去。不過我總結了一個經驗，通常，一旦我捅了什麼婁子的話，老總都是單調我去訓一頓。如果和唐寧一起去的話，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壞事兒了。我就像《海賊王》中的喬巴一樣藏在唐寧身後，肯定沒問題。
果然，一進入古慈的房間，秦總滿麵春光地要我們坐在沙發上。我鬆了口氣。
秦總大談起前段日子的工作來。並且興奮地說，據有關人士透露，這次競標我們大有希望。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滿意，還決定對此褒獎我們一下。我說，如果褒獎落到我們部門的每個人身上，那會更好。畢竟任務是大家齊心協力完成的。
“可圈可點的是耀揚請來的樂隊，我記得作品上有打出來的，是‘白丁樂隊’吧？在北京應該是挺知名的吧？”
“小有名氣，小有名氣！”我撒謊道。
小有名氣——真是笑死人了。這幫家夥連樂隊的名稱都沒有！“白丁”這個名稱還是我為他們取的。取這名字的原因是讀過劉禹錫的“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這幫家夥的粗獷豪放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白丁”這個詞。“白丁”沒什麼不好，既有了自嘲，又顯得有深度。當我把這個提議告訴老馬他們的時候，幾個小子樂得手舞足蹈，像是給自己的孩子取了個貼合心意的名字一樣。他們絲毫不以自己是“白丁”而恥。其實也沒什麼覺得恥辱的，如果這個世界上全部都是由吹毛求疵的“鴻儒”組成的話，那可真就亂套了！
“總之感覺很好，”老總誇獎道：“應當留一份報酬給人家！”
“秦雪的獨唱也很好。”我說道。
秦雪的父親愣了一下，然後露出釋然的笑容。
“真是這樣嗎？耀揚？”
“真的是這樣！也應當留一份報酬給她！”我堅定地回答道。心裏不由納悶，為什麼他總是不肯去認可她做出的成績呢？
“再說吧……耀揚，最近讓白丁樂隊的經紀人來一下吧，我們商討一下薪酬。”
“嗬……其實他們沒有什麼經紀人。他們的資料和聯係方式我放在宿舍書桌的抽屜裏，我想把他們的資料保存起來，這次讓我看到了他們的實力，我們公司有必要和他們多多建立聯係。”
“哦，那你盡快把他們的資料拿過來讓我看看。”秦總轉移話題：“嗯，說回你們倆——我真是想不到啊！安排你們倆合作真是最成功的一件事。說實話，唐寧受了不少委屈吧？耀揚應該是個毛病很多的小子！”
“您還在記恨那件事……”我絕望地嘟囔道。
“哪件？”唐寧問道。
“這小子！”秦總對唐寧說，“第一次和我見麵時，差點把我當成商業間諜抓起來！還把我撞出老遠！幸虧我平時經常鍛煉身體，不然被他那麼一撞，我肯定會受傷！”
唐寧忍不住笑出聲，我也想笑，卻沒笑出來。
“不管怎麼說，今後也希望你們可以把這樣的勢頭保持下去。能夠做到吧？”秦總提出要求。
我看到唐寧在點頭。
“就這樣吧，你們倆可以回去了。別因為這次的褒獎便驕傲自滿，以後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聽到沒？”
唐寧應了一聲站起身，我想也應該站起來。我還要回宿舍，我要請假……站起身的瞬間，我覺得天旋地轉，像是在旋轉木馬上麵高速轉動幾百圈一樣。周圍一切景象頓時變暗，我一陣惡心，似乎有一雙手用力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我失去意識，隻有唐寧的聲音變成回憶在腦子裏麵來回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