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昭畫的心思其實很簡單。
將牧雪落扶上高位,正對少主。
她相信,一旦他們兩人真正的對上,矛盾就不可避免。情意,也就會很快消弭。
他們要保的人,她要除。
她要扶的人,他們要壓。
如此一來,兩人怎麼可能還有溫情暖意!
她就是要讓那姚雪落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站在少主身邊。
“這……廷尉一職本來就是姚相那邊的人。”昭畫心裏很滿意現在的局麵,但麵對此時的靳羲,她仍舊不敢抬眼。
“但你為何偏偏選她?”靳羲的話不冷不熱。
“我……”昭畫抬起頭,“姚青月屬意她,我隻是幫了一把。”
靳羲聽後淡淡掃向昭畫的臉。
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雙眼時,她微微側過,躲了開去。
靳羲歎了口氣,不再看她:“你明知現在慕容勢弱。”把雪落推上廷尉之位、禦史之職,以後的矛盾必將更多。
他明知以她的資質,遲早會被姚青月倚重,卻沒想到那一天來的這麼早。
這些年來,他表麵上中立不語,其實不管是姚青月也好、慕容楓也好,都把他看成隱藏的敵人。
雖然他會在他們勢弱的時候扶上一把,但他們記住的永遠都是自己在他們眼看就要勢力大增時的無聲打壓。
這麼長的時間,兩方人都不知道他到底為了什麼,隻知道他絕非盟友。
他們不知道他所有的力量,都隻是為了一個皇甫綺羽----不違天命。
而這,就注定了他同兩方首領的敵對。
如果雪落答應留在仙宮,他還可以保護她。
但是,她現在竟然要……
明知已成定局,靳羲心裏還是無法平靜。
就像明明知道災禍已經發生,但當人真正看到之時,還是會心痛如絞。
“她現在的身子,不適宜上任。”靳羲淡淡說著,眼神從窗子飄向院中。她就躺在那間屋子裏,今晨剛剛清醒。
昭畫以為他還會追問自己幾句,心裏還頗有些緊張,怕他發現自己真正的意圖。沒想到他一開口已經說起了別的。
她本該輕鬆的,但偏偏他說的又是那個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要對她動心?
昭畫幽怨地看向靳羲,眼中的熾烈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心中沸騰如火,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是為了維護伏若族的少主,她是為了自己……
昭畫的臉有些紅,她輕啟檀口:“少……”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一人從樓梯上了來。
昭畫認出那人是靳羲的侍女,苓蘭。
她看上去有些焦急,額上微微有汗滲出。這隆冬時節,竟會出汗。
靳羲抬眼,看到苓蘭後對昭畫說:“無事你就回去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有事會遣人找你的。”這話的意思是,沒事就別來了。
昭畫一腔的熱情突然凝成了冰,刺骨的寒意蔓延到整個身體。
她垂下眼掩住無聲的哀傷,轉身走了。
苓蘭躬身行禮,她沒有任何反應。
靳羲看了看她的背影,歎了口氣,踱到窗前,又向牧雪落的小院中看過去。
半晌,他回過身,對苓蘭說道:“他找你了?”
苓蘭皺著眉點頭:“他們把我弄暈了送回來的,我剛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