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驀地被打開,一陣冷風嗖的灌了進來,白子辰站在門口,手裏拿著兩張羊皮紙,冷眼掃過房子裏的眾人。
他輕輕一抖,手裏的羊皮紙慢悠悠地飄到地上,他的聲音聽起來是淡淡的,卻讓人不寒而栗。
“東祈三萬主力軍都紮在蒼州城下了,你們竟一點防範也沒有,是不是都胸有成竹了,以為明天就能稱霸天下,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了?戰場上,一個行差踏錯,所有人都得死,這個道理難道要我重新教你們嗎?”白子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在場的人全都大氣不敢出一聲,理虧在先,怨不得誰。隻因這支東祈先發主力行蹤極其飄忽,將領身份神秘,但行事大膽,殺伐果決,淨是從一些天塹險灘強行突圍,根本是防不勝防。說是訓練有素經驗豐富,但哪個老成的將領敢把三萬兵士的命係在斷壁殘垣上?說是初生牛犢,但哪個初出茅廬的將領能做到這般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
白子辰淡淡掃了一圈,落在夙身上,緩緩道:“夙,你來說。”
夙是白子辰最得力的副將,也是西單先帝白無涯的義子,對白家可謂是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他抱拳,沉聲答:“是,主上,屬下以為,能做到這步卻依舊能瞞天過海的,除了東祈天照姬言觴,不做第二人想。”
白子辰坐在靠椅裏,淡淡掃了夙一眼,嘴角抹起一絲笑,“夙,你很好,我們剛剛拿下蒼州,就遇到這麼不解風情的人,你說,該當如何?”
夙抬起頭,看白子辰冷清的側臉,驀地站起身,眼裏迸出一絲狠厲的精光,“主上寬心,屬下定會讓這些東祈的鼠輩記清楚,白氏西單的可怕!”
OOOOOOOOO
不知已經走了多久,總之就算是穿著再厚實的靴子,也能感受到可怖的寒意鑽進了骨髓裏,最後腿腳已經完全麻木了,隻是機械地抬起踏出再落下。
顏錦書看了一眼已走出老遠的燕無回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聲:“燕無回。”
燕無回聞聲沒有停下,但步子卻是漸漸減緩了,冷冷問道:“什麼事?”
顏錦書看了一眼身後的兵士們,想了想,低聲問:“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蒼州?”
燕無回冷笑了一聲,“你倒是比我還急。”
顏錦書一頭霧水,“啊?”
燕無回別過頭去,“這裏已經是蒼州近郊了,翻過前麵那個小山丘,就到了。”他頓了頓,又說,“彼蒼山就不去了,等救出師父,我們一起回去。”
顏錦書神色恍惚了一下,緊接著認真點了點頭,“好。”
再走了一會,差不多已經爬上山丘的最高處了,隱隱約約可見城牆上移動的人影,數目之多,完全是備戰姿態。
燕無回冷冷看了他們一眼,“隨我來。”說罷,他卻不往前,旋身往東邊走去。
顏錦書不知他要做什麼,卻是清楚他的性子,匆匆跟上,駱風泉卻是不樂意地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他以為他是秋水長刀冷無情嗎,憑什麼別人都得聽他的?救了人家的命又怎麼樣,擺了張死人臉,以為全天下人都欠他的嗎?”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最後一句,駱風泉很是中氣不足。
顏錦書“啊”了一聲,回頭拍了拍他的肩,小聲道:“第一,他救了你的命,你的確欠他的,雖然那張臉的確很欠揍,但是很明顯,我們倆加起來也打不過他;第二,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老天爺是哪天抽的風,但是,這人就是你所說的秋水長刀冷無情。”顏錦書笑了笑,繼續往前走,什麼秋水長刀冷無情,這是什麼怪名字?